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想想鬱霄麵臨的內憂外亂和卓翼岌岌可危的前景,也能體諒他為什麼是個冰棍兒性子了。
季初景腦子裏上演著宮鬥戲,跟著鬱霄同仇敵愾,壓根兒沒注意身邊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季助為什麼來卓翼?”
冷不丁地,副駕駛的鬱霄忽然開口。
季初景微笑:“卓翼是老牌汽車公司,在國際地位都名列前茅。我覺得卓翼能給我更大的平台……”
鬱霄輕笑一聲,蹦出一句英文:“國外畢業院校數一數二,畢業後的公司最後崗位是副總,國內比卓翼強的不是沒有,季小姐來這兒屈才了。”
季初景的套詞梗在喉嚨裏。她這套騙得了趙清,騙不來鬱霄。
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季初景也能看出點鬱霄的性格。
他這麼直白問出,讓她有點意外。
季初景打著雙閃靠邊停下車子,吐出一口氣:“前麵有個小廣場,您介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鬱霄又看了她一眼,掩住眼中複雜情緒:“後備箱有毯子,車找地方停好。”
季初景詫異,找地方停好車,又從後備箱取出毯子,心反倒輕鬆了。
小廣場不大,季初景開門見山:“其實我是為了找人。”
“找人?”鬱霄停住,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定定地看向她。
季初景沒想到鬱霄的反應這麼大,雖然隔著大衣和毛毯,可鬱霄的力道還是讓她手腕隱隱作痛。
季初景想用力掙開他,沒動靜。
“你是在找、什麼人。”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她竟然聽到鬱霄聲音是顫抖的。
鬱霄忽然抬起另一隻手,季初景縮了縮,卻看到他摘下了眼鏡。
那雙桃花眼眼尾微挑,黑色瞳仁中閃著細碎的光,季初景不自覺停下掙紮,她忽然就不忍心了。
這雙眼睛和他真得太像了。
季初景吸吸鼻子,另一隻手微微抬起:“找我男朋友,額……”
忽然,她腿上傳來溫熱觸感,癢得厲害。
季初景低頭看,不知道是誰家的小狗在蹭她的腿。
“你看它——”
在她抬起頭後,手忽然被鬆開,鬱霄慢慢帶上眼鏡,鏡片遮住了眼型,卻讓眼尾淚痣更明顯了。
鬱霄又成了那個冷漠的鬱總:“實在抱歉,剛才是我失態了。”
季初景甩甩被捏疼的手腕,冷笑兩聲:“鬱總,您是否也應該對剛才的情況說明一下?”
鬱霄似乎知道自己剛才太過分,遲疑了一下:“抱歉季小姐,這是我的私事。”
“哦,那我的私事您聽的還開心嗎?”
季初景特意把“私事”兩字咬得很重,說完徑直往前走。
季初景走路帶風,心裏卻鬆了口氣,還好,她及時刹車,差點兒就上了他的當!
她認識的小錦鯉那時也隻是普通家庭,甚至還不如她家。爹不疼媽不愛,再怎麼樣也不是卓翼太子爺。
她聽說過,卓翼鬱董的夫人,太子爺的母親,在一起事故中為了保護他受傷不輕,現在還在國外療養。鬱董也是因為要陪夫人,才匆忙把鬱霄拉上位。
可是那雙眼睛實在太像了。
季初景腳步放慢,輕輕捂住心口,暗下決定——
以後鬱總摘眼鏡放大招,她就立刻閉眼。
季初景想得出身,不知不覺闖進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