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總?”
李恒剛在和新的營養師核對下周食譜,就有電話打進來。
他拿著手機進書房,鬱霄眼睛盯著電腦,說不上什麼表情。
“你先走吧,有事周一再說。”
聽見敲門聲,鬱霄額角抽痛,眼睛還一直盯著屏幕。
李恒有點為難:“鬱總,是您三叔的電話。”
鬱霄聽到名字,半垂眼瞼掩住厭惡,合上筆記本蓋子。
接過李恒的手機,鬱霄聽著對麵的人端著長輩的架子讓他過去吃飯。
他輕挑眼尾:“一個兩個都這麼上趕著保他。怎麼,他還沒把您喂飽?”
對方怒不可遏:“怎麼跟我說話呢!越大越不像樣,你爸沒好好教你嗎!”
鬱霄開著免提,李恒在一旁也聽到了,不敢吭聲。
那邊還在罵,鬱霄笑意更濃了。李恒偷看一眼,鬱總眼裏的譏諷擋都擋不住。
那邊終於罵累了,鬱霄才慢悠悠開口:“三叔,聽說您在海市剛買了別墅,名字還是一個女人的。我上回去海市出差,似乎看見那女人領了個小男孩。”
“三叔,您說,三嬸看見這小男孩會不會覺得眼熟?畢竟和您有七分像。”
“我聽說三嬸最近身體不好,我這個做侄子的也應該去看看了。”
那話那邊安靜得厲害,像被扼住喉嚨,隨即爆喝一聲:“鬱霄,你是不是瘋了!”
他三叔一直無子,能力不行,還得背靠妻子家業。這下被鬱霄揪住命脈,也隻能罵他泄憤。
鬱霄冷笑:“不該摻和的事兒就少摻和,這麼大歲數要懂得見好就收。”
電話被掛斷,鬱霄輕笑,捏著李恒的手機想得出神,直到一陣急促地震動,才把他叫醒。
鬱霄撇了一眼躺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還黑著。
他把李恒的手機還他,又打開點到,餘光卻看見李恒還站在那。
“有事?”
“是錢姨,把季小姐拉進群,兩人正在聊工作。”
李恒看著季初景發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來。
鬱霄點開自己的手機,最後一條消息還是他發的。
看到李恒的表情,鬱霄沒忍住:“季小姐?任職後她是你下級,什麼小姐。”
李恒一時拿不準,鬱霄是因為剛才的電話生氣,還是太直男了。
李恒打趣:“您這就太不通情理了,這樣會注孤生啊。”
他跟了鬱霄好久,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又想緩解他心情,才放肆些。
鬱霄看他一眼:“跟周一眠學什麼不好?”
李恒笑笑也不在意:“這是新營養師的一周食譜,我已經核對過了,您看一下有什麼不妥嗎。”
鬱霄掃了一眼,“李恒,跟著我忙裏忙外,辛苦你了。”
鬱霄平時話少,多了也隻是說一些正事,這樣專門感謝他倒是少有。
李恒忙說不忙,“您剛回國,之前在國內根基太淺,用人吃緊也是情理之中。挺過這段時間慢慢就會好了。”
他猶豫一下:“董事長那裏,您也適當鬆鬆口,父子沒有隔夜仇……”
他見鬱霄垂眼,又忙轉換話題:“以後就好多了,有季小姐幫忙,我也輕鬆很多。”
鬱霄食指敲敲桌上的食譜:“以後這種事交給她做,你專注對外業務。”
“鬱總,這不合適吧……對季小姐我們還不夠了解,要不要再觀察看看?”
李恒的擔心不是多餘的,畢竟有前車之鑒,前三位都不是省油的燈。
鬱霄眼睛挪到屏幕上,哼笑一聲:“不用,我有分寸。”
屏幕上季初景頂著一張略顯稚嫩地臉笑得梨渦點點。
這顯然不是她來應聘卓翼時的簡曆。
李恒走後,鬱霄一字一句看著這份簡曆,又想起小時候在少年宮,夕陽下他們在琴房的笑聲。
別的小孩都被接走了,隻剩他們兩個。
他八歲才被父母從奶奶家接回來,口音都和周圍孩子不一樣,被其他孩子嫌棄。
隻有她不一樣,每次都一臉崇拜地聽他彈琴,他能看出她的誇獎每一句都是真心。
他以為往後的日子,再也聽不到這樣笑著誇他、也沒人和他講自己的趣事了。
鬱霄合上電腦,垂眸看著自己的左手。
他拉開衣袖,一隻紅色的小魚安靜地趴在手腕內側。
鬱霄輕笑:“真醜。”
……
季初景正在和錢主任聊天,沒想到卓翼的總裁班主任意外地好說話。
季初景到哪兒都能迅速和人打成一片,在錢新枝麵前更如魚得水。
錢主任:【我們小鬱總什麼都好,就是吃上太挑了。】
她說完又馬上補充:【他也不是挑食啊,他就是好多東西都過敏。】
季初景摸了把季小卷,對它說:“你可別遺傳了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