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感冒總不好。
是鼻子出了問題，還是血液循環過於旺盛？
她退後一步拉開距離，裝作若無其事：“可能是電路檢修，你去外麵坐好。”
沒有回音，季初景隻覺得熱氣越來越近，雪鬆的味道讓她頭腦發昏。
季初景又後撤一步，身後是牆，腳跟踢到牆上還有點疼。
“鬱、鬱霄？”
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出聲。
沒有回應。
半晌，她隻聽到鬱霄的一聲輕笑，還有輕微的鞋底蹭地板的聲音。
季初景呼出一口氣，扯了扯僵硬的唇角。
她怎麼覺得黑暗中的鬱霄，有點……有點危險？
一定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
季初景得出結論，就去摸季小卷，她怕它害怕。
“季小卷，來找媽媽，別害怕隻是停電，沒鬼的……啊”
有個黑影“嗖”地一下從她身邊竄過，速度快得不像人。
季初景蹲下抱著頭：“啊啊啊我們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我沒做虧心事啊啊啊！媽媽救命！”
季初景快哭了，她不敢睜眼卻覺得眼前紅光一片。
“一一，是我。”
她覺得手腕上一熱，下意識想縮回去，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握在掌心。
掌心幹燥，帶著點暖意。
淡淡的葡萄酒味鑽進鼻腔裏。
季初景不嚎了，安靜下來，聲音還在發抖：“鬱霄？”
“嗯，沒事的，是狗。”
鬱霄聲音裏還帶著笑意，季初景緩緩睜開眼睛。
鬱霄正舉著一根蠟燭蹲在她麵前，他腳邊的季小卷滿臉無辜地望著她。
季初景：“……”
她站起來的時候還腿軟，扶著鬱霄才到客廳坐下。
兩人坐在沙發上，季初景看著那根香薰蠟燭，使勁兒聞了聞，有點疑惑：“你說，這是他們送的？”
鬱霄眼神遊移：“嗯。”
季初景懷疑：“這個造型和味道，怎麼和一個牌子的特別像？”
她越說越覺得真，拿起來仔細看，標簽和包裝都沒有了。
“真的，我給你看我朋友圈。這款其實不算太貴，就是絕版了，二手市場炒到一千多了。”
季初景說著就打開手機，她之前還發過朋友圈，說喜歡這款香薰蠟燭的味道。
鬱霄抱起季小卷，把她的手機推開：“我餓了。”
“哦忘了忘了，還沒吃晚飯。”季初景才想起來她也餓著，問鬱霄：“你想吃紅燒牛肉，還是小雞燉蘑菇？或者醬香排骨？”
鬱霄：“一一，你在國外受了很多苦？”
季初景尷尬：“味的泡麵……”
她從小到大，隻會做泡麵。
鬱霄眼底有笑：“吃原來那種就好。”
季初景打開手機電筒，去冰箱裏看了看，“你今天有口福了，冰箱裏還有雞湯。”
蠟燭香氣愈見濃烈，鬱霄隻拿著兩個手機在季初景身邊打光。
“像泡麵這種東西，你煮完過一遍水去掉油，再放些青菜和雞蛋進去，就很有營養了。”
季初景說著，把麵和青菜擺好，澆了幾勺雞湯。
她笑眯眯地抬頭看鬱霄：“特級豪華雞湯麵，鬱總嚐嚐嗎？”
燈光晃得她看不清鬱霄的臉，卻分明聽到了一聲輕笑。
小學畢業那個暑假，兩人在鬱霄家廚房裏折騰了半天，廚房一片狼藉。
“鬱霄，你說這雞蛋為什麼不是圓的了？”
小鬱霄翻著書看了一會兒：“是不是因為水太開了？”
“可是我看我爸都是水開才下蛋啊？”
餐桌上，兩個小孩圍著一碗煮糊了的泡麵，四周還飄著蛋花互相謙讓。
小季初景：“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先吃。”
小鬱霄默默推回去：“一一你不是說餓了嗎？”
兩人“謙讓”半天，小季初景一拍桌子：“鬱霄，是不是玩不起！”
小鬱霄看著這碗形容慘烈的麵，壯士斷腕一樣吃下第一口，眼睛瞬間亮了：“好吃！”
小季初景興奮地笑：“真的嗎？我嚐嚐！”
小鬱霄不給，她又硬生生搶過來。
吃下第一口，她就知道上當了。
“呸，鬱霄你學壞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