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鄧諾沒有猶豫,坐到了那張空置的座椅上,這是他唯一可用的道具。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醞釀了足足十秒的情緒,才緩緩地再次睜開。
這一次,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見,他的目光沒有焦點似的向著周圍掃過,臉上還帶著久違般的微笑,像是見到了什麼美妙的風景一樣。
可奇怪的是,正常人看到美景,不應該仔細觀察嗎?他為何這樣的恍惚呢?
鄧諾的目光雖然沒有焦點,但被他掃過的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留戀與不舍。
然後,鄧諾又把目光移向窗外,伸出自己的左手虛空貼在了麵前,說下了他的第一句也是唯一幾句台詞:
“這就是我所守衛的燕京嗎?多美啊。”
他的語氣顯得是那麼的平淡,卻又是那麼的深沉和落寞。
然後,他似又想到了什麼,剛才臉上還泛起的笑容,也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惆悵。
這種惆悵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加深。
最後竟然演變為一種撕心裂肺的傷痛。
他的臉憋得幾近通紅,雙眼死死地緊閉著。
而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時,他發現,身旁的連長正在用一種心疼和不忍的目光悄然地關注著他。
鄧諾,再也抑製不住了!
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座椅上,極力地抽泣起來,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而就是這種極度悲傷的情況下,鄧諾卻硬是沒有哭出聲來,他是一位軍人,絕不允許自己像個“懦夫”一樣毫無形象地大哭。
這一刻,鄧諾是真的入戲了,他與角色之間,產生了共情。
他把自己當做了那個即將退伍的老兵,他馬上就要告別軍隊、告別戰友、告別他生活了十幾年的環境,還有他一直守衛著的燕京。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眼淚打濕了鄧諾的衣襟、袖口、以及椅子的後背的時候,有一個顫抖的聲音,才在屋內響起。
“好…好…好啊!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你居然能夠和角色合二為一,把史今退伍時的那種不舍之情演得如此感人至深,真的是太好了!”
那個穿軍裝的男人激動地跳了起來。
然後快步走到鄧諾的身旁,用強有力的雙掌狠狠地拍在了鄧諾的肩上,
“小夥子,你以前也當過兵嗎?你一定當過兵的,對不對,對不對?你告訴我!”
這個穿軍裝的男人顯得異常地激動,激動到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看著麵前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的男人,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鄧諾的內心受到了極大地觸動。
這就是來自軍人與軍人之間獨有的戰友情嗎?
一份不會因為退伍後身份的不同、職業的不同、收入的不同而發生一絲一毫改變的來自靈魂深處、刻入骨髓的情義!
他很想告訴他,自己曾今也是一位軍人。
但,事實就是事實,這是無法改變的。
“對不起,我…沒有當過兵。”
望著那種殷切的期盼,鄧諾還是咬了咬牙,如實說道。
似乎又怕對方失望,鄧諾緊接著又快速補充道:
“但我喜歡看軍旅片,我是一個有著濃重軍人情結的人。我十分的理解和體諒一位軍人在即將退伍時的那一份感受!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因為想要得到這個角色,而背叛我心中的信仰!我以我的人格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