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頭撒著嬌,假裝不肯起來。其實我早就收拾好了書包,時間還挺充裕。
我在家背了一會單詞,算好時間才出的門,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嗚嗚,還是晚了。不知道會不會遲到。】
她回複說:【別急,好好看路。】
我問她:【好餓,你有時間幫我帶點吃的嗎?】
她一口應了下來:【有,你要吃什麼?】
我說:【雞蛋餅吧。我上車了,你買好了就在學校門口等我吧,我進教室前就能吃完。】
我當然不是為了吃雞蛋餅,隻是為了告訴別有用心的人,莫潔還在我身邊。
奇怪的是,白楊和劉浩宇居然都沒來,這是我沒想到的。平時看起來慫慫的劉浩宇,昨天竟然跑到ktv門口蹲白楊,說不定倆人一下就成了?雖然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到了下午,劉浩宇來了,右手綁了一圈紗布。
“喲,你這是英雄救美身負重傷啊?”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走走走,我這是不小心摔的。”
“是嗎?摔了手?胳膊腿都沒事?”
“閉嘴吧,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養了一隻蘇牧啊。”
“哦,你這不養狗專家嗎?還被狗咬了呀?”
“閉嘴吧你。”
“那白楊呢?”
“我怎麼知道?她昨天早就回家了啊。那小區旁邊就是個醫院,她送我過去就走了。”
既然如此,就先給覃月一個下馬威好了。
正好下午體育課上,要考八百米,我不擅長,覃月也不擅長,我從前以為她與我交好,才總和我一塊。現在才明白,我在的話,她就不會一個人被落在最後了。因為每次熱身跑步,快到終點時,她都會在最後一百米突然衝刺,把我丟在最後。這次也一樣,因為她不知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她還以為我會乖乖的聽話,成為她接近莫潔最好的工具。
準備活動做完,老師讓我們自己熱身一會,我站在莫潔旁邊不停扯她的袖子,讓她知道我害怕、緊張。
“你怎麼了?”
“我體力太差了,每次跑完嗓子都好難受。”
“那你換一種呼吸方式,我教你,你練一下。”
“不行,我一跑步就全完了。尤其是第二圈的時候,腿都軟了,哪還記得這些。”
“我一會第一組跑,要不要我換組?我陪你跑。”
“不用,覃月會陪我的。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行吧,那我一會在終點等你。”
“嗯嗯。”
莫潔腿長,又經常打球運動,跑起來絲毫不費力,看起來好像還能跑三圈的樣子。到我了,覃月自然和我站在一塊,一開始我倆還在中遊,第二圈開始就慢慢往後掉,沒一會就掉到最後幾個,我看向終點,莫潔沒在,我憋著氣加快了腳步。還差兩百米時,覃月就等不及把我丟掉了,我向覃月伸出手,她一把甩開我的手,開始往前衝,我也開始追趕,腳卻使不上力氣。還剩一百米時,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手,我抓住它,跟著它往前,衝到了覃月前麵到了終點。我記得她的鞋子,她的褲子,她的衣袖,是莫潔拉住了我。我沒法直起身,一個勁在終點不遠處喘息,嗓子疼得要冒煙了,又癢又幹,開始不停咳嗽。我捂著嘴正難受,她攤開手心,我看見裏麵有一塊巧克力,我慢慢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說:“吃了這個會好一點。”
我原本不愛吃甜食,聽了這話,還是伸手去拿,她卻收回去撕開了包裝,塞到了我嘴裏。巧克力在舌尖融化,滑入嗓中,潤澤著原本幹裂的腔管,蔓延至食道,化作暖流沁入心間。那一刻,我才知道巧克力的甜和其他糖果不一樣,是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