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暴打蜘蛛一頓,清理床板,氣順了不少。茅草房裏有兩套舊麻布衣服,她昨晚剛洗過,摸著還有點潮。但總比身上衣服又髒又臭又爛強。
她認真把自己先擦再涮,換上幹淨衣服,出門迎接新的風暴。
初霽不打算跑了,她不想做野人。
廖父總有一天要來找她,初霽有自知之明,現在她根本無法與修仙多年的廖父抗衡。所以逃是肯定要逃。
但逃跑之前,初霽想搞點錢。
她就是受不了沒錢的苦。
肚子一餓,腦袋也昏昏沉沉。初霽蹲著挖野菜,起身急了,眼前漆黑,噗通栽倒在地。
“……”初霽慢慢爬起來。
她打開word文檔,釋放直線。一條黑線嗖的躥出文檔,在野菜根莖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擦口,濕土晨露飛濺,野菜根莖斷裂,她趁機一把抓在手裏。
反正以前從沒想過word能幫她站著把菜挖了。
真是簡單好用生活小妙招。
挖了半個時辰,初霽吃了好多野菜,肚子依然特別餓。甚至比起床時更餓了。
但釋放直線的速度明顯加快,好像線也變長了一截。
有進步,初霽也不覺得太累。
祁山植被茂密,很快她就看到一大片熟悉的灌木。結著一串串青色小顆粒。
“這是藤椒?”初霽切了幾串,兜在下擺裏,往祁鎮走。
清晨的祁鎮比傍晚繁華,主街上幾間小商鋪都開了。晨間早飯獨有的麥香蒸汽騰騰升起。初霽饞得要命。
她麵孔生,走在路上時,鎮子裏的人好奇地回頭看她。
“姑娘,你兜著花針幹嘛?小心被紮著!”路邊粥攤大娘好意提醒。
她年紀五十上下,人又白又圓,還長著一張受小孩們喜歡,懷抱很溫暖的臉。
初霽老實回答:“吃。”
大娘笑了:“傻孩子,花針是拿來塗牆的,怎麼能吃呢?”
拿來塗牆?那一定是藤椒了。
藤椒這麼好用的調味料,祁鎮上的人卻從來沒有嚐試過。
初霽哦了一聲,沒有反駁:“我是逃難來的,不太清楚。”
周大娘歎氣,招呼她過來吃碗粥:“逃了多久,從哪兒來的?我聽阿忠說了啊,昨天鎮子裏來人了,就是你吧?”
前麵一連串問題,初霽都回答不了,隻顧著點頭:“大娘,我沒錢,粥就不吃了,您能給我說說祁鎮嗎?”
“客氣什麼!”周大娘柳眉倒豎,一把拉過初霽。
她被按在板凳上,塞了一碗熱乎乎軟糯糯的穀粥。穀香和碎菜的清甜直往鼻子裏鑽。
初霽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熱流一直湧到胃裏,瞬間趕走清晨上山挖野菜受的涼氣。
指尖腳尖暖洋洋,全身都鬆懈下來。
不過……還是有點餓。
她摸摸扁扁的肚子,一大碗粥都喝去哪兒了?
周大娘:“昨晚住什麼地方?”
初霽:“鎮外有個茅草屋。”
周大娘蹙眉:“那裏不安全,你去問問李伯,讓他給你安排在鎮子裏。”
初霽含糊嗯了聲。
沒有過所,不敢隨便安排。
周大娘:“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逃難來的祁鎮。這地方沒啥好說的,就是小。小也有小的好處,外麵那些仙家看不上,不願意過來。咱們祁鎮人少,但是大家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可不比在外麵好?”
確實。
祁鎮避世,安穩,當落腳地最好不過。初霽沒有靈根,不想打打殺殺,很適合這裏。
但適合也沒用。她要賺點錢,吃飽去逃命。
但錢從哪裏來呢?
就在此時,街頭傳來阿忠的喊聲:“初姑娘,過來一趟吧,鍋和菜刀都好了!”
“來了!”
初霽謝過大娘,一進鐵匠鋪,直接愣住了。
“這是我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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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多瘴氣,大小世家的修士都不願來此發展,隻有一些散修在外圍獵殺妖獸。
日上中天,低階女修胡沐掏出乾坤袋中的精鐵錘,放在一邊,又掏出一包幹糧吃起來。
精鐵錘又沉又占地方,但好歹能賣一百枚銀珠,走祁山這趟她賺翻了。
至於鐵錘主人,那個後天境界的武人,被她搜了身,打暈丟在大道上,自生自滅去了。
胡沐艱難地咽著幹糧。她發誓,等賣了鐵錘,一定要去城裏好好吃一頓。
“嘩、嘩!”林間傳來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