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平麵再度擴張,則可以形成我們所熟知的三維空間。
每一個維度上的信息量都是巨大的,一個果殼內甚至有可能藏著一個宇宙。
借助這些信息量,我們可以從一個點當中推理出它在二維裏會是一條怎麼樣的線。
而從一個平麵可以推理出它在三維空間中,又是怎樣的結構。
故而,隻要通曉其中原理,我們便能利用魔法構造出一個‘界’,一個由我們創造,為我們所用的...世界。
當那個駕馭著長藤的男孩走入大陣的範圍之內,他們所要共同構造的世界此刻已然在他們的腦際裏已經初具雛形。
微乎其微的波動,寂寂地蕩漾在樹林間潮濕的空氣裏,仿佛江風一般的輕盈。
可那個男人卻沒有如他們所料的那般,一個箭步飛躍進來,他似乎還是敏捷地嗅到了那一股魔法師們極力掩飾的氣味。
他就站在魔法陣的邊緣,久久地、定定地看著那個落地之後一直在奔跑的男孩,沒有說話,似乎是耐心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男人知道這個男孩不會真正地逃跑的,他煞費苦心地把自己引來這裏,大概就是為了困住他,免得船上的那些普通人遭受波及。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魔法師會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死活。
在他那極端的認知裏,這無疑是愚蠢至極的想法,毫無意義可言,隻會阻礙男孩的天才發揮,畢竟,他認為有靈魂的魔法師和普通人完完全全可以說是兩類物種。
因為他們都是弱者,弱者連哭泣的資格都不應具有。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崇尚強者的世界,所謂的和平,所謂的心安,乃至於所謂的文明,都不會是自欺欺人的軟弱借口。
所有的生,皆是由無窮數的死所支撐起來的。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這樣。
從生命誕生的初始,它便一直奉行著這樣的法則,唯有能適應這個法則的生命,才能攀爬到食物鏈的頂端。
人之所以出生,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受苦受難而來的。
不斷地犧牲,不斷地成全,不斷地索取,不斷地占有,又不斷地失去...
“你怎麼不進來?”
男孩果然沒有繼續的奔跑,他在男人站住之後沒多久,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緩緩地轉過身,仿佛散步一般,信走向魔法陣的邊緣,隔開地麵上隱藏的一條粗糙弧線,平靜地與男人對視。
男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指著江上的那艘船,讓他看過去。
他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過來,一切平靜如常。
那條長長的藤蔓仍然像是鉸鏈一般,拉扯著那一艘輪船,不讓它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