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氣鼓鼓著,一顆石頭接著一顆,毫不手軟。
噗——
一顆石頭飛了過來,擊中小姑娘的額頭,頓時起了個大包。
又是一顆石頭,飛了過來,這次擊中了小姑娘的另外一邊額頭,破了皮,出了血。
小姑娘嚇了一跳,看看四周,沒有人。
四麵八方,石頭噗噗噗飛了過來。
“哇~母妃,哥哥,快來救小繡。”
小姑娘嚇得丟下彈弓,哭著跑開了。
小男孩怔怔地望著四周。
“你是哪家的小孩,怎麼這麼老實,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假山後,走出一道紅影,對方戲謔道。
獨孤小錦見是個女人,拔腿就想跑。
“哎,別跑啊,你跑了,你懷裏的小狗就沒命了。”
鳳白泠留意到,小男孩剛才被打時,一直護著懷裏的小家夥。
那是隻渾身長著白毛的小崽子,潔白的毛發被血染紅了一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不少,看樣子是被剛才那個驕縱成性的小姑娘給打的。
鳳白泠記得,小姑娘自稱皇長孫,那一位就是太子妃納蘭湮兒的孩子?
一聽說對方能救小狗,他遲疑了下,頓住了腳步,回過頭。
鳳白泠這才看清了小孩的容貌。
她怔住了。
那是個小糯米團子,睫毛濃密,鼻子小而挺,有一雙深邃的棕眸,他似乎很緊張,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是他。
腦中,浮光掠影,閃過了一幕幕。
街頭,小男孩澀生生的放下饅頭,她衝著他笑了笑,他紅著臉跑開了……
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鳳白泠半晌說不出話。
家破人亡後,她失去了一切,猶如行屍走肉。
在最後那段日子裏,她人生的惟一的一點溫暖,就來自眼前的小男孩。
她們素味平生,隻在街頭偶遇。
他不嫌棄她又髒又醜,每天都會在那個時辰給她留下幾個饅頭。
隻可惜,她直到最後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獨孤小錦?”
鳳白泠有種遇到親人的錯覺,鼻間微酸,不禁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眼波流轉,一雙眼如同會說話,看得獨孤小錦愣了愣。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可他平生第一次,覺得女人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
他輕輕點了點頭。
“你過來,我幫它看看。”
鳳白泠衝著他招招手,獨孤小錦遲疑了下,走到她身旁一步開外,將小白狗遞給他。
“這是狼?”
鳳白泠一檢查,發現這根本不是狗,而是一頭狼。
幼年的狼崽子和狗差不多,隻是爪有些不同。
她取出碘酒和剪刀、紗布,開始給小狼崽包紮。
不過一會兒,小狼崽就被包紮好了,它呼吸平穩,被鳳白泠喂了半包混合的消炎藥和止疼藥後,睡著了。
獨孤小錦看到鳳白泠的熟練動作,忽時想到了什麼,大大的眼睛裏突然迸射出兩道光來,他一把拉起鳳白泠,不由分說,就往不遠處的一座側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