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第六章:新與舊(1 / 2)

早朝之時,祁仲桐姍姍來遲,這一遲到又引得其餘官員一陣唏噓,有些膽大地還偷瞄宋鈴蘭的神色。

她輕咳了兩聲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一些:“昨日祁愛卿與寡人商議朝政辛苦了,安神茶可緩疲倦,寡人已經讓人給你府上送去。”

“謝皇上。”祁仲桐站出來行禮致謝。

“各位愛卿可還有要事啟奏?”

她環顧著四下眾臣,心裏想著太平之年應當無事需奏了吧。

此時,禮部尚書卻站了出來,舉著笏板道:“臣鬥膽,皇上既留宿攝政王又已賜新衣,應當立王爺為鳳君才是。”

宋鈴蘭掃過他的官帽又看向祁仲桐,後者卻神色如常。

前幾日祁仲桐稱病一批朝中官員去到府中拜訪,這禮部尚書便是其中一位。

是他的人?

她在心裏默默揣測。

打量的目光又看向祁仲桐。

若是祁仲桐的人,那禮部尚書這話是他的意思?他想當鳳君?

思及此,宋鈴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對還等著回複的禮部尚書說道:“愛卿應知攝政王年不及弱冠,不在嫁娶之年;再者祁愛卿昨日雖留宿宮中不過是時辰太晚……”

“這……”那禮部尚書的神色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說道,“臣的意思是陛下身側應當有人解憂……”

宋鈴蘭低頭淺笑,對著那禮部尚書說道:“眾位愛卿食俸祿不就是為了幫寡人解憂的嘛?”

禮部尚書自討了沒趣作揖後退回了位列之中。

“還有他事嘛?”

台下一片沉默,身旁的公公便喊:“退朝。”

宋鈴蘭準備離開卻見祁仲桐站在台下不動半步。

她愣了一下又退回到位置上,注視著台下那個人,他總是冷靜得超出平常人,別說禮部尚書,就連她有時候都會忘了堂堂攝政王竟還未滿二十歲。

等到身邊的人都離了去她凝視著那人問道:“愛卿不走是還有事情要奏嗎?”

祁仲桐這才抬起頭來,清澈的目光看向宋鈴蘭,朱唇輕啟說道:“昨夜敕旨為何沒有傳到長昆殿中?”

宋鈴蘭的心咯噔一跳,母親明明說過此事隻為提醒她未把旨意布告,她凝神靜氣聲音也低了下去:“何來敕旨,愛卿昨夜夢魘了吧?”

祁仲桐的眼裏有了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理了理自己的朝服揚眉道:“昨夜椒寧宮與長寧宮通明,能讓太上皇急著找皇上的事情,恐怕隻有臣留宿宮中一事吧。”

“那可不一定,”宋鈴蘭把玩著桌上的玉璽微一擰眉說道,“太上皇找我商議之事應當與你沒有多大關係……”

“是嗎?”祁仲桐截斷了她的話,語調自信的上揚,“皇上不是說過臣最知聖心嘛?若是真與臣無關,皇上為何早朝的時候比平常多瞄了臣幾眼?”

“有這事?”宋鈴蘭拿著玉璽燉住,透過玉璽的側角看向祁仲桐,後者麵若春風拂過,還有些……似笑非笑?

這是什麼天,與她“不共戴天”的祁仲桐怎麼會笑呢?這笑看得她好生恐懼,連忙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什麼事情忘掉了……

她剛垂下眼睫又抬了起來,突然起身看著台下那人,手裏的玉璽被她安穩放置,而她卻凝視著那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祁仲桐斂了神色看著那步步靠近的少女,眉頭幾不可察地一擰。

“愛卿,寡人想起來了——”

宋鈴蘭湊近他開口說道,聲音幹淨剔透。

“三月三是愛卿誕辰,要行冠禮,”她退後半步伸手點了點他的左胸膛說道,“愛卿留下來,是想讓寡人來為你帶冠吧?”

祁仲桐的目光落到那還停留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上,向後挪了一小碎步拉開與她的距離,緩緩開口:“皇上,臣現在問的是敕旨的事情,與冠禮一事沒有關係。”

“哎呀,”宋鈴蘭悻悻然地收回手指,眸子左右一轉略作惋惜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寡人怎麼說漏了嘴……”

“什麼?”祁仲桐的眼裏竟然有了一分不該有的期盼。

“太上皇與寡人商議為愛卿好好操辦冠禮一事。”

“是這件事?”他眼中的那分期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經心,“臣的冠禮,區區一件小事怎麼值得太上皇一道敕旨?”

“怎麼不值得了?愛卿是我朝肱骨之臣,自然要大搞特搞!”

“那臣,先謝過陛下了。”他彎下腰道謝,本該看向地麵的目光落到她的玉鞋上。

玉鞋移動,他身後傳來宋鈴蘭輕快的聲音:“無需多謝,平身吧。”

宋鈴蘭擺了擺手走出了麒麟宮,門外連潮已經在等候,見她出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讓她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