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後,警察很快趕來了,鄒鵬鑫也被送往醫院搶救。
陸盡澤和林暮染被分到兩個房間分別做筆錄。陸盡澤進去之前,見林暮染一直用擔憂的眼神看他,對他輕笑。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你最好是。”
筆錄中,林暮染強調是那個男人先拿刀砍過來,刀刀致命,陸盡澤不得已才做出防衛,對於他倒地後陸盡澤的瘋態隻字不提。
他太害怕這段情節會造成什麼後果了。
希望陸盡澤也沒有提。
警察大叔看著林暮染的眼睛問,“那他背上的傷怎麼回事”
林暮染心頭一跳,穩了穩心神。
“當時他隨時會爬起來反殺我們,陸盡澤不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的話,死的可能就是我們了。法律不能強人所難,不是嗎。”
警察意義不明地看他一眼,“那要看調查結果是不是對你們有利了。”
林暮染在心裏祈禱陸盡澤一定不要說錯什麼話。
不知過了多久,筆錄結束了,林暮染走出房門,見大廳空蕩蕩,陸盡澤還沒有出來。
他回頭急切地問問警察,“叔叔,我朋友為什麼還沒出來,是他犯了什麼罪嗎?”
警察大叔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看這孩子長得清秀,又懂禮貌,就安撫他說,“沒有,我們就是正常詢問,應該很快就出來了,不用擔心。”
林暮染聞言,知道再問也沒什麼用處,走到大廳的連椅上坐下,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靜靜地等候著。
大廳空蕩蕩的,除了一個值班警員,隻有他一個人在等候。室內偶爾會傳來警察對被審訊人員的訓斥聲,和他們尖銳的哭嚎。
陸盡澤如果被關起來的話,會像他們一樣被打罵嗎如果他被關起來的話,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出來呢。
除了旁觀司法程序的推進,我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法律認定他有罪,誰說無罪那也是有罪,不然就是違背司法公正,就是藐視司法權威。
林暮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會的,陸盡澤隻是去做個筆錄而已,他一定不會被關起來,一定會好好地走出來。
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薄汗,林暮染沒有發覺,盯著地麵胡思亂想。
“想什麼呢?我出來啦。”
熟悉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溫柔和些許疲倦,是陸盡澤悄悄走到了他身邊。
縱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林暮染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像陸盡澤當初抱緊他那樣,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
陸盡澤有些驚訝,感受著懷中人久違的溫度,和發梢劃過臉頰的微癢。
“你可算出來了,我都開始腦補你要是進去了我該怎麼劫獄。”林暮染把頭埋在陸盡澤肩窩,聲音悶悶的。
“電影看多了不是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出來了嘛。”陸盡澤抬手揉他的頭發,這已經成了他接近林暮染時的習慣性動作。然後他把手放在林暮染後腦,把他摟得更緊。
“警察怎麼說的?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林暮染試圖抬頭,不過被摟太緊沒能實現。
“確實。”陸盡澤沒打算瞞著,“他說得看傷情鑒定和現場查驗來判斷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暮染深知正當防衛的判定困難重重,尤其是取證難度很大,讓多少無辜者身陷囹圄。小傷還好,要是一個萬一對方沒搶救過來,那罪行的判定就未可知了。
他頭一次這麼希望一個犯罪嫌疑人平安無事。
回去的路上,陸盡澤老偏頭看林暮染的表情。林暮染被瞅煩了,問他:“看我幹什麼。”
陸盡澤害怕林暮染覺得他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