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澤攥緊了拳頭,手背上出現蛇形的青色脈絡,不過饒雲翔料定他不敢在這種場合發瘋,於是壓根沒在意。

片刻的冷靜後,陸行澤揉了揉眉心,“我說最後一次,我對omega沒有興趣。”

“是,陸上將,畢竟那些香噴噴的omega在你麵前都是一群愚蠢的擺設罷了。”

饒雲翔興致盎然地看著隔壁那群身穿華服的omega,無數的目光投向他們這邊,他惡劣地調侃道:“要是你和那個omega沒有發生關係的話那還好說,隻是呢,如今你說什麼都不管用了。上次的相親你沒去,今天這場大型相親會,你怎麼躲?”

陸行澤煩躁地喚醒手腕上的智腦,上麵的倒計時顯示還有兩個小時,這代表他在兩個小時後才能離開這個無聊的宴會廳。

從前,陸行澤以軍務繁忙並且對omega沒有興趣為由拒絕了無數場王室安排的相親,如今戰爭結束,王室便將他的婚事排在了最優先級。

一個對omega進行了完全標記的alpha,沒人信他真的對omega沒興趣了。

他垂下眼,一隻手支著額頭,決定將這兩個小時睡過去。

宴會開始的音樂聲驟響,身穿華服的皇帝和王後攜手入座,在進行一遍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的演講後,預訂中的舞會即將開始,這是陸行澤最厭惡的環節。

按照規定,alpha不能拒絕omega的邀請。然而,交響樂卻並沒有如期響起。

宴會大廳像是按下了靜音鍵,隻聽到了幾聲輕快的腳步聲,腳步聲停下,陸行澤陡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甜津津地,像塊奶油蛋糕。

“是軟軟!軟軟要念詩嗎!”饒雲翔激動地差點跳起來,不過他暫時還沒忘記這是個什麼場合。

所有的聲音好像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個甜美稚嫩的嗓音。

帶著貓咪麵具的omega站在舞台正中央,聚光燈照射在他身上,他穿著嶄新的蕾絲花邊小高領襯衫,外麵是駝色的格紋小西裝,細的讓人心疼的脖子上係了個淺色的蝴蝶狀領結。

“你記不記得,早上的那扇窗?”是一首情詩。

他的唇紅地像水嫩的櫻桃,毫不掩飾地勾起一抹笑意。

站在偌大的舞台上,他小巧、單薄、易碎,仿佛一陣風就能讓他受傷

保護欲像大海的浪潮,洶湧且激烈地在alpha的內心深處翻湧。

他念出通俗易懂的句子,不像是在念詩,像是在念一段咒語。

在場所有的alpha全部將目光聚集在了他身上,他周身散著一層薄薄的光暈,柔軟蓬鬆的銀發讓他顯得蒼白,空氣中似乎彌漫起一股高純度的酒精,讓人徹徹底底地醉倒在他的美中。

有人開始驚歎,絕不是在驚歎這首情詩。

各種各樣的拍照設施在一秒內拍下了幾百張照片,由王室媒體選出最驚豔的一張,然後立刻發送了出去。

閱讀量呈指數式上升。

那貓咪麵具絲毫沒有遮掩他的美,王室的這個手段的精明之處在於,它讓這份美增添了神秘色彩,讓人抓心撓肝地想要看清麵具下的容貌。

灰鼠街的流浪貓搖身一變成為了一隻貴族小白貓,誰都想一睹他全新的芳容。

陸行澤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安,心靈上的不安使他覺得無比恐懼,他甚至覺得這隻奶油味的小貓咪比一群不要命的星際海盜還要可怕。

可怕之處在於,他覺得自己喪失了全部的抵抗力。

他想起了早晨感受到的那抹目光和那扇開著的窗,回憶中的那抹倩影變成了一隻柔軟嬌貴的小白貓。

“那扇窗,為你而開。”阮淩笑著念道。

心裏有根弦像是崩斷了,他那一向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絲溫情。

“他簡直太完美了,要是我母親答應,我一定會追求他。”饒雲翔突然道。

陸行澤猛地朝他看去,然而饒雲翔並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敵意,繼續說道:“等會兒他會邀請一位alpha共舞,你說哪個踩了狗屎運的alpha能得到他的邀請?”

頌詩結束,交響樂奏響,舞會即將開始。

王後拉著阮淩耳語了幾句,然後示意他走下舞台。

陸行澤的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注意著那隻小白貓的動向。

此時,他看到阮淩慢慢朝著他走了過來。

那顆麵對可無數場戰爭的心髒頭一回慌亂了,他看到阮淩伸出了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幾乎要站起來。

直到他看到那隻手與他擦肩而過。

“我可以邀請您共舞嗎?”甜美的聲線道。

饒雲翔的臉上爬滿了興奮的紅暈,他優雅地牽起阮淩的手,輕輕吻了下去。

“榮幸之至!”

陸行澤目視前方,熠熠的目光一點點暗沉下去,隨即拿起桌上那杯香檳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