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幅身體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恐懼覆蓋,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還算沒有失靈的耳朵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不是陸行澤。
他更加恐懼了起來,陸行澤難道沒有跟上來?這怎麼可能?
陸行澤對一個發熱期的omega進行過完全標記,這代表他一定能迅速地分辨出發熱期信息素的不同。無論他是一個正直的帝國上將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渣a,他都絕不可能扔下一個發熱期的omega不管。
除非……他沒有意識到那躁動不安的信息素所代表的意義。
大腦幾乎要處於宕機狀態,眼前的電子屏已經徹底成為了亂碼,尖銳刺耳的電流聲讓他快要崩潰了,他不得不先關閉所有的應用程序,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孤獨無助的omega。
推開衛生間的門,他幾乎是整個人摔進去的,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聞到一股不熟悉的alpha信息素,他本能地對這股信息素產生抗拒,急急忙忙推開隔間,呼吸急促地插上了鎖。
怎麼辦?
他感到害怕了。
omega的信息素正在從後頸的腺體中不斷噴發,對於alpha來說,他現在就是個任人支配的玩偶。
他真正意識到了人類這種生物的弱小,尤其是這個世界中omega的弱小。這種被生理本能支配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無法想象在那個陌生的alpha闖進來的時候他會經曆什麼。
門開了。
陌生的男人像是個捕捉到落單獵物的鬣狗,醜陋又猥瑣地鎖上衛生間大門。
宴會廳外的走廊,陸行澤步履飛快地順著那股甜奶油的味道找去,胸前的瓔珞因為主人急促的腳步而來回晃動。
那股信息素在衛生間前變得無比濃鬱,陸行澤抬頭一看,發現這是個alpha衛生間,心裏暗罵一聲,還不等進門,他就從那股濃鬱的氣息中聞到一個陌生同類的味道。
“該死。”
一股穿著黑色禮服的alpha正紅著眼睛試圖推開隔間的門。
“寶貝,快把門打開,哥哥不是壞人,哥哥是來疼你的。”男人舔了舔嘴角,發出兩聲油膩的笑聲,發覺裏麵的omega不肯開門後,他開始氣急敗壞地準備暴力破門。
“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剛落在,隻聽一聲巨響,衛生間的門被猛地踹開,陸行澤眼底充滿了陰鬱暴戾的氣息,還不等那個alpha反應過來,他那擁有絕對壓製力的信息素便充滿了整個衛生間。
“滾!”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手已經放在了槍上。
毋庸置疑,陸行澤就是個瘋子,他才不會在乎這是皇宮,更不會在乎麵對的人是貴族還是某個不得了的官員。
男人被那股可怕的信息素嚇得腿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衛生間。
陸行澤反手關上那搖搖欲墜的大門,直接用槍來將門卡住,以防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傻逼闖進來。
處於發熱期的omega是脆弱易碎的,他看著最裏麵的隔間,小心翼翼收斂起攻擊性的信息素。
另一方麵,性別的本能讓他在這股濃鬱甜奶油氣息中變得呼吸沉重,極高的匹配度使他對這個味道更加敏感。他腦海中無法控製地想要靠近,想將那個omega從隔間中拽出來然後吞吃入腹。
這種情況下,再優質的抑製劑都顯得無力。
陸行澤已經站在了那扇門前,幾乎是想同剛才一樣,直接將這扇脆弱的門給踹開,這種薄薄的門板根本承受不了他一腳。
就在他即將這樣做的時候,裏麵傳出的輕輕的哼唧聲將他的理智拽了回來。他打開水龍頭,迅速往自己臉上潑了些冷水,隨後釋放出微量但足以安撫omega的信息素。
“阮淩?”他試著喚道。
裏麵的人並沒有給他回應。
“我已經叫人去給你拿抑製劑了,等會兒有人帶你去醫院,別怕。”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可怕。
但是阮淩卻遲遲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這讓陸行澤感到煩躁。他從小就在軍校長大,軍校裏壓根就沒有omega,他不喜歡這種太過脆弱易碎的人。
他輕輕在門板上敲了兩下,“關於那天晚上,我向你道歉,是我嚇到你了,但那是我的職責,希望你能理解。”
他歎了口氣,“顧青來了我就走。”
正要轉身,他聽到一個輕輕的響動,下一秒,門開了,那個奶油味的小白貓一頭撞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