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城根據阮淩提供的地址，將車停在了一個小樓前。
灰鼠街常年彌漫著一股垃圾的惡臭，陸行澤蹙眉看著小樓前一道道黑色的不明液體，天氣在漸漸轉熱，灰鼠街的氣味會越來越難聞。
他打開車門，軍靴踏在那些不明液體上，這才發現是地溝裏浸上來的汙水。他伸出手，想要將阮淩扶下來，不過阮淩並沒有領他的情。
他並不在意生活環境的好壞，相比起宮廷內繁瑣的規矩，還是灰鼠街的自由自在讓他覺得舒服一點。
有人說，這地方的人都是陰溝裏的老鼠，整天都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送我就不必了，若是鄰居看到一輛軍車在灰鼠街來來往往，他們想必不會覺得開心。”阮淩笑了笑。
陸行澤看上去的確有些急事，一直不停地看著時間。
“將軍要是真的有事，不如就先走吧。”阮淩禮貌地準備告別。
“我會讓車停在巷口外麵的。”陸行澤說道，他的目光在灰鼠街掃了一圈，這裏的人他其實認識不少，很多被帝國嚴禁的交易都在這裏進行，他與不少地下交易的老大打過交道。
很難想象阮淩這樣一個脆弱的omega是怎樣在這裏生活下來的。
“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在意，但是我還是想說，在我的信息素消失之前，我會將你當做我的omega看待的，所以當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你可以說是我的男朋友。”
阮淩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按照陸行澤的性格，他是不會隨便和一個omega牽扯起來的，即便是標記了對方也是如此。阮淩隻想到了一個理由，那就是王室的確在考慮讓自己代表平民群體進入議會。
“聽起來我應該感謝將軍的恩典，不過並沒有這個必要，我在這裏有不少的朋友。”
阮淩笑了笑，他往後退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我也說過了，隻是一次臨時標記而已，我作為omega都沒有放在心上，將軍就更不用了。”
標記omega是alpha的本能，信息素或者感情，都可能是促使他們去這樣做的理由，他們一向把自己當做是感情中的主導者，不會有人希望被一個已經標記了的omega拒絕的。
陸行澤也是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他從車裏拿出一個東西，光線太暗，阮淩並沒有看清那是什麼。
“不要叫得那麼生疏，實在想要拒絕我的話，你可以和顧青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他將東西遞過來。
阮淩這才發現是自己那本綠皮詩集。
他故作驚喜，將其接了過來，像那張瘋傳的照片一樣，將書抱在胸前，“希望將軍沒有看過。”
“不能看嗎？”陸行澤吸了口氣，“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小詩人軟軟。”
這幾個字從別人嘴裏念出來的時候的確有些讓他覺得難堪，尤其對方還是陸行澤。不過他當初將詩集扔出的時候就沒想過陸行澤是個什麼好人，翻看別人隱私的事情當然是會做的。
“不過我隻看過這一頁，畢竟需要確認這是誰的東西，其他的，我並不感興趣。”
阮淩微怔，雖然這話誰都可以說，但不知怎的，他覺得既然是陸行澤說的沒有看，也許真的就沒看。
他轉身準備走進小樓。
陸行澤還在身後看著他。
明明看起來很著急，可似乎還是在履行身為一個上流社會alpha的禮儀。
阮淩轉過頭，猶豫再三，說道：“我可能真的需要將軍幫一個忙。”
陸行澤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