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太太從來沒對慈善機構抱過希望,眾所周知,灰鼠街的居民是帝星地位最低的存在,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阮淩像是從來不會對生活感到失望一樣,他總是像個小太陽,溫暖柔和地照耀著他身邊的人。
上班時間就快要到了,阮淩卻並沒有急著走。
他看到房東太太很期待最新一款醫療機器人的效果,然而貨運公司方麵並沒有帶調試醫師過來,聽說是人手不足,醫師都被調往其他地方去了。阮淩便拜托陸行澤等他一會兒,上樓為那個生病的小女孩進行了數據調試,讓醫療機器人完全錄入了她的身體數據。
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係統更了解係統的了,阮淩對所有的智能設備都了如指掌,在上車的時候,阮淩甚至順手幫忙對陸行澤的車進行了調試。這輛車似乎出過事故,導致自動巡航係統時不時失靈,阮林花了短短幾分鍾就解決了這個問題,終於避免讓陸上將親自給他當司機的可能。
陸行澤覺得阮淩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個禮物,信息素的匹配度是一個驚喜,不過,他認為就算沒有信息素,他也會對這隻小白貓感興趣的,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想法——他覺得他會真心喜歡上一個人。
“那個醫療機器人,是你送的吧?”陸行澤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據我所知,那所慈善機構還沒有有錢到能送最新一代的醫療機器人。”
阮淩晃著腿坐在副駕駛上,拿破侖這種甜品有一個壞處,就是很容易掉渣,他一不小心沒有接住,細小的酥皮就落在了車裏,這是很難清理的。
他紅著臉小聲說了句抱歉,“錢我會盡量還給你的,等發了工資我就還。”
陸行澤微微蹙眉,他覺得阮淩似乎對書樓的工資有著錯誤的認識。他摸了摸下巴,“嗯……算起來,以書樓的工資,軟軟不吃不喝十幾年就能還了。”
“不吃不喝十幾年?”阮淩瞪大了眼睛,“那豈不是我十幾年都不能用自己的工資買蛋糕吃了?”
所以蛋糕才是重點嗎?陸行澤無奈地笑了笑,“是,軟軟十幾年都不能吃拿破侖了,好可惜。”
那雙單純幹淨的眸子有些微顫,像是聽到了什麼聳人聽聞的消息。當他從顧青嘴裏聽說書樓的工資很不錯的時候他還很開心,如今就全剩下難過了。
他頓時感到後悔,認為同情心是一個很讓自己苦惱的事情,或許昨天應該聽從建議,對情感機製進行格式化——在下單那個醫療機器人之前。
“都怪你!”阮淩氣鼓鼓地說:“我昨天其實隻想借一點房租的錢!是你自己非要給我那張支票!”
“怪我?”陸行澤還想逗逗他,哪知道那雙漂亮的眼睛居然紅了一圈,看樣子就要哭出來了。
心裏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下,他立刻點頭道:“是是是,怪我怪我,可是軟軟難道就不還錢了嗎?要不我們商量商量,用別的東西來抵?”
“別的東西?”阮淩哽咽地問。
陸行澤看著他手裏的拿破侖,心裏醞釀起一個壞主意。
“軟軟喂我吃一塊,就算抵十盒拿破侖的錢好不好?”
阮淩目光震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這讓陸行澤心中忐忑起來,以為是自己要求太過分了些。
阮淩抱著蛋糕盒退到門邊,過了好久,他突然打了個嗝,“我就知道你想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