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義賣活動意外獲得了一筆不少的慈善款項,為了表達誠意,阮淩特地邀請了黛西議員在他的慈善機構裏擔任名譽主席的位置。
借此機會,阮淩的名字終於不再局限於宮廷詩人與灰鼠街了,他甚至收到了幾家的邀請函,表示希望能邀請他前去拜訪,不過,不等他接受,陸行澤都替他一一婉拒了。
“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你給大家施了魔法一類的,要不然,為什麼大家都喜歡你。”陸行澤為他披上披肩,“說實話,我有些吃醋了。甚至希望我的omega是一個完全懦弱膽小的人,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我的羽翼。”
阮淩沒有回答他,而是自己攏了攏披肩道:“第六星係路途遙遠,危險重重,護送這筆資金以及相關的醫療器材等,除了澤,我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
“很樂意為小詩人效勞。”陸行澤道,他看了眼愈漸昏暗的天色,知道這個約會日就要過去,心裏難免有些沮喪。
他主動牽起阮淩的手,將他帶到花園中坐下。
“澤?”阮淩對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以前沒想過婚姻,更沒想過組建家庭,像我這樣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的人,似乎注定了要死在戰場上麵。但是現在……”他看了看阮淩,全身上下那些殺伐氣似乎全部溶解在這月色裏了,鐵骨錚錚的男人溫柔地說起情話來,就好像月色下的湖邊響起了厚重的大提琴聲,他莊重而嚴肅地說:“我想要與一個omega組建家庭,和他孕育後代。”
阮淩又攏了攏披肩,他從陸行澤的信息素中聞到了他的肯定,來自於一個軍人alpha的,中規中矩的肯定。就好像對陸行澤來說,做出這個決定是無比艱難艱辛,需要極大勇氣的。
阮淩當然不明白,他認為對alpha來說,與一個omega組建家庭才是常態,這並非是一個極難做出的決定,因此他對於陸行澤現在的行為感到很是不解。
他的人類思維還沒有成熟,無法理解人的這種複雜的情感和心理,也沒有想到這種複雜的情感中也許藏了另一層緣由。
對他來說,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不得已,而既然是喜歡了,那就應該肆意宣泄自己的情感,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
他想,陸行澤是不夠喜歡他的,要不然,也不會用‘一個omega’來指代他。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如果有任何一個貴族向你拋出紅線,一定要告訴我。”
他頓了頓,“那些貴族並非是你想想中的那麼簡單,議會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你身為一個omega,又是灰鼠街出身,不管怎麼樣,你在他們之中都是一個異類,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不要與他們接觸。”
阮淩用沉默作為了拒絕。
對異類這兩個字,他感到滿不在乎,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異類,又怎麼會害怕去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呢?
“澤在他們中,不也是異類嗎?”阮淩笑了笑,“異類與異類,再合適不過了。”
陸行澤覺得自己聽錯了,或者說,他對阮淩口中的這句話感到震驚不已。雙生子的身份像是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無時無刻不懸在他的頭上,隨時隨地會將他一擊斃命。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哥哥’沒死的情況下,他的身份隨時都可能暴露。
他們是邪惡的象征,一旦被發現,他的結局就隻有一個。在連生死都無法確認的情況下,這樣的他對組建家庭沒有任何欲望,然而他對阮淩動容了,這個看似嬌弱的omega似乎有著連alpha都不具備的強大魄力,他似乎不會對任何事情產生畏懼。
從一開始到現在,陸行澤從來沒有哪一天是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異類,努力地想要對生活做出反抗。然而麵前這個omega,居然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是個異類這個事實,即便是話語中的勇氣也足夠令人崇敬了,更何況他的確是在一群貴族中遊刃有餘,毫不避諱別人異樣的目光。
陸行澤頭一次覺得,作為alpha的自己是這樣懦弱,連一個看起來如此弱小的omega都比不上。阮淩就像是一束很耀眼的光,他閃耀地存在著,注定會發光發熱的。
新一輪的議會開始,會議上,邵亭悅以代理議員的身份出席了本次議會,此次的議會也有兩個議題。
第一個議題是關於陸行澤前往第六星係的通行證,根據如今對第六星係及黑星暗域的監測,證明不法分子的活動已經消停下來了。在黛西議員的建議下,議會全票通過了這張通行證,陸行澤將於月初出發前往第六星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