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契丹寧王(1 / 2)

“簡直是豈有此理,氣死本王了,這蕭綽遲早亡我契丹啊!”契丹上京,在皇宮不遠處的寧王府,一隻獨眼的契丹漢子大怒,掀翻了麵前的桌子。

這漢子衣著華麗,身穿一身白色狐裘,兀自氣憤不已。正是當今契丹國寧王,皇帝耶律賢的弟弟,耶律隻沒。

“寧王慎言!”寧王下首,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頭頂隻留下兩條小辮,古銅臉色,身上肌肉盤根錯節,看起來驍勇異常。

“達次花魯,你說這蕭綽重用室昉,郭襲,這是何意?我契丹自青牛白馬相遇以來,後分為契丹八部,逐水草而居,控弦百萬,稱霸萬裏。太祖後,遼國建立,以镔鐵為號,軍國重事無不委托於契丹王族,偏偏哥哥當上皇帝,信這蕭綽,國將不國啊!”

下手寧王的親信達次花魯道:“皇上之前在朝中,說道,衣冠士族盡在中原之語,包括宮室典章文武製度,都要學習南朝,說這是強國之策。”

“放屁,達次花魯,我且問你,前年,去年,還有今年,哪一年的四時捺缽是正常進行的?對外說是典章改製,但是這真相是什麼,雖然說我流放寧古塔,我也知道,你達次花魯也知道,我哥哥幼年因為受了驚嚇,常年臥病,你真當學習南朝是我哥哥得意思?說不定,我哥哥已經被那蕭綽迷惑得神誌不清了!”

達次花魯大驚失色,雙膝跪下道:“寧王萬萬不可這樣說,這是死罪啊!”

寧王完全不理會,道:“達次花魯,我且問你,就算是我哥哥得意思,學了南朝,我契丹一定就強盛了?我契丹威服萬國,靠的是百萬兒郎手中弓箭胯下駿馬,不是靠什麼之乎者也。

你也知道我學南朝漢學,但是漢學對我契丹,有害無利啊!你看看當年馮太後孝文帝,改製過後,鮮卑族現在在哪裏?前車之鑒,蕭綽始終執迷不悟。若不是蕭氏一族是我大遼後族,我都要疑心她蕭綽居心叵測了。”

達次花魯跪著,低著頭,不發一言。

隻剩下寧王一人,還在殿中獨自咆哮。

一個時辰後,宮帳軍的一個佐官把一份折子放在契丹皇帝耶律齊手邊,耶律齊打開看了,笑了一笑道:“我那弟弟,還是理解不了我們的苦心啊。”順手把折子遞給了身旁的蕭綽。

蕭綽仔細看後,也笑道:“寧王所想,應當是很多人所想,這一群宗室不是對我大遼不忠誠,隻是他們的眼界還是窄了一些。”蕭綽用手指攏了一下耳邊的頭發,繼續說道,隻是聲音越加高昂:“契丹也罷,漢人也罷,鮮卑也罷,匈奴也罷,待我兒郎們控弦跑馬之地,俱是我華夏。

太祖開國,便設立南院北院大王製度,以契丹製度待契丹,以漢人製度待漢人,開國太祖都有此包容天下席卷宇內的雄心,到了現在,宗室們反倒裹腳不前。寧王雖然飽讀詩書,但始終沒有學會華夏二字。

鮮卑族現在式微了,誰不記得孝文帝;匈奴已經西遷,誰不記得呼韓邪;九黎族戰敗,後世南方年年祭祀蚩尤,炎帝降於軒轅氏,也不妨礙我等叫一聲炎黃子孫。

我族人逐水草而居,一旦白災,餓殍遍野,我等改製,隻是為了治下民眾,有一口飯吃。千百年後,契丹漢人,還有誰分那麼清楚,隻要百姓安居,小民樂業,那時,族名叫什麼,有什麼要緊?寧王昂藏八尺,眼光見識還不如我蕭綽一介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