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低垂,低頭攥緊自己的衣角,指尖細細的摩擦著那凹凸不平的紋路。昨夜的瘋狂,似乎已經遠離她了,當時她被蘇洛奕灌醉酒,做了傻事,可現在酒醒,她和蘇洛奕她極輕極緩的的溢出一聲歎息。
白韶羽的臉微微向沈錢錢湊近了些許,揚著唇角露出一個精致的笑容來,帶著些真心的懇切,也似乎含了些急迫的征詢,“錢錢,我們離開京城吧。這裏真的並不適合我們。”
白韶羽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說出來。離開了京城找個蘇洛奕找不到的地方居住下來,那她的身邊能依靠的人便隻有自己。日久生情,她對蘇洛奕的那些感情也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忘、退卻,而他就有機會了沈錢錢抬頭怔怔的看著他,一雙眼睛比夜幕時的星晨還要好看。她笑道,“小白,你是再跟我開玩笑吧。離開京城?那我們去哪裏?再說了,我爹爹在京城呢。我不可能撇下我爹爹獨自一人離開的。”
白韶羽臉上神情轉冷,嘴角揚起,低頭瞥了眼自己手中捧著的那個瓷碗,忽然克製不住的一碾,沈錢錢的眼中便忽然出現了一灘水漬。
白韶羽不甚在意的看著自己掌中殘留的汙垢,掏出帕子自己的擦幹淨,嘴角雖仍是笑盈盈的模樣,但那雙眸子已經淩厲陰沉的非常,他的麵色緩緩的沉了下去,就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一般,前夕異常的平靜。
就在沈錢錢突然驚懼與他的轉變時,白韶羽卻又突然一笑,眼裏的冷意愈來愈濃烈,他揚起他那性感的薄唇,譏諷道,,“嗬嗬,我想你在意的那個人並不是你爹爹吧。而是”他說到這裏,頓了下,瞄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神有些躲閃,他心下悲苦,拳頭攥緊,直接站起身,袍袖一甩,生冷的丟下一句話,“既然你不想離開,我也不勉強你。那我在這裏就祝福你和六王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再見!”
話一說完,他便毫不留情的邁步離開,留著沈錢錢一人獨自悵然的凝視著他的背影白韶羽離開沈府,走到門口時,正好看到沈淵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白韶羽避無可避,隻好上前,擄了擄自己的袖子,向沈淵行了個很得體的禮,“草民叩見丞相大人。”
沈淵細細的把白韶羽打量了一遍,微微的點了點頭,掬著自己的胡須,含笑道,“你是錢錢的那個姓白的朋友吧,好像是叫白韶羽。你看我這記性不好,如果有記錯的地方,你還不要見怪!”
白韶羽沒有想到沈淵能記住自己的名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抬頭又恭敬的望向沈淵。沈淵生性儒雅,對自己女兒的朋友一向都很客氣。看見白韶羽這般不卑不亢的態度,他對白韶羽的好感便加深了一層,“果然,英雄出少年。錢錢有你這樣的朋友,倒也是她的一件幸事。”
白韶羽這下糊塗了,他女兒現在好歹是個有夫之婦。如果一般的父母不是應該勸誡自己的女兒和其他的陌生男人少一些接觸,可聽沈淵這說話的語氣,似乎在他躊躇中,沈淵又笑道,“怎麼?不多坐一會兒,現在就要離開了。”
白韶羽客氣道,“我已經見過錢錢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也應該離開了。”
沈淵聽他這樣說,倒也不在挽留,不過仍然客氣道,“既然你跟錢錢是好朋友,那你平時有空多來看看她。她以前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朋友少,性子難免會極端些。如果有朋友在他身邊開解她,我也放心些。”
白韶羽輕笑了起來,眸內神色明顯是柔和了許多,“在下如果有空,肯定會來的。隻是怕”他精美的眉目間流轉著好一派狡獪,“錢錢以後回了六王府,到時我想去看她,也進不了六王府的大門。實不相瞞,在下和六王爺蘇洛奕之間有些過節所以”白韶羽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深,美眸更是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像是不想錯過他的任何細微表情沈淵輕笑,“這點你放心,錢錢身子不好,還必須在家休養一段日子的。她現在不會回六王府的。你有時間可以盡管來。”
白韶羽嘴角的笑容慢慢溢滿他那張精致的臉龐,他又緩緩道,“天色似乎不早了,丞相大人,草民就此別過了。要不然等下六王爺看見在下他可能會不高興”
沈淵和蘇洛奕不對盤,聽到白韶羽這般說,他淡笑道,“無妨。這裏是沈某的丞相府,並不是他的六王府。沈某想請什麼人,無須他過問。”
白韶羽挑眉低笑,深秋的寒風吹過,可是他卻覺得這風格外的清爽,抬頭望了下頭頂上碧藍如洗得蒼穹,他愜意無比。
還以為蘇洛奕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沒有得到的沈淵的支持,那他也不過就是秋日裏蹦躂的螞蚱,隻樂這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