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真的被魔障給迷惑了頭,他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搶走她。
於是,他想到了相思惑,並且對她下了蠱惑。
在她剛清醒的那段時間裏,她的確忘記了方俊,也的確和他做了兩個月的“夫妻”。但緣分或許真的天注定,到了第三個月,方俊終於找上門來,她最後還是想起了方俊,遺棄了他。
他永遠都記得她和方俊攜手離開時那決然的背影,也在那一刻明了,縱使他再怎麼厲害、武功再怎麼高強,可隻要她不喜歡自己,他還是這世間最可憐的人。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可以算作輕車熟路了。他第二次給她下相思惑的時候,她當時正好懷了方俊的孩子,他曾想過隻要是她生的孩子,他都對視如己出。隻是這一次,他受了相思惑的反噬,全身筋脈逆轉,差點走火入魔。
最後,他鬼穀子眨了眨眼皮,高聲唱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白韶羽依舊是一副晦澀如深的模樣看著他,在聽到他自嘲時,他嘴角的弧度輕輕的向上彎了彎,最後還是無奈的笑道,“老頭,這次算我求你了,你就幫我一次吧,等哪天錢錢的病好了,我一定讓你坐高堂,到時候她也算是你的半個兒媳了。”
“不,不要!我才不稀罕什麼兒媳婦呢。”鬼穀子頭搖的如撥浪鼓,厭煩的站起身,“你還有沒有話要說,如果沒有,那我就回去了。你說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裏能像你們年輕人這般胡鬧啊。”
“死老頭,你真的不幫忙嗎?”白韶羽在他的身後叫住他,“我難得求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幫忙嗎?”
鬼穀子離去的步子微微頓了頓,但隨即又快速的抬腳準備離開。
白韶羽的聲音陡然變調,他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一個古塤,放到唇邊,表情沉靜,眼神幽遠,好似神遊九天,又似專心專意,纖纖十指冷若素,悠悠塤聲如,塤聲裏,飛雪冷梅逝水長天,紅顏如夢人生寂寞。
鬼穀子步子頓了下來,轉過頭,愕然的問道,“你這古塤是誰教給你吹的?”
白韶羽瑩潤的手指慢慢的把玩著手中拿著的古塤,又吃吃笑著道,“老頭,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這曲子了。不過我這裏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看。”他拿著古塤朝鬼穀子揚了揚手,“這個古塤,你認識嗎?”
鬼穀子狐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待看到他手中的那個古塤,他精明的眼眸閃過一陣精光,額頭上的青筋一下子便突突冒了出來,緊張道,“這個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白韶羽把手中的古塤扔給鬼穀子,鬼穀子輕巧的一接,放在自己的手中細細的把玩著,當看到古塤下刻的那個“小”字,他神情一震,整個人當即就僵硬在那裏,久久不能動彈。
這東西可不就是當年他特地送給她的禮物嘛?
怎麼會落到他徒弟的手中。
白韶羽撇撇嘴角,臉上浮現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我不僅有這個,我甚至還有‘她’的棺柩,她應該離開這世界有十年了吧。”
“你,你”鬼穀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白韶羽,“你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當年那一場大糾紛後,當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隱姓埋名了。
江湖從來都是喜新厭舊的,當年的事情隨著幾個當事人的漸漸淡出,江湖上再也沒有提及。想不到竟然被白韶羽查出來。
“老頭,答應我吧。隻要你答應幫我的忙,我可以保證把‘她’的靈柩還給你。而且我還知道當時的武林第一才俊方俊現在的行蹤。這些年你一直窩在青雲山上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贖罪著,可是有的人過的顯然就比你幸福多了。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年對她發的那些承諾,她曆盡千辛生出來的孩子,現在卻活的豬狗不如。難道你真的能夠忍受嗎?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鬼穀子眼眸閃了閃,“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一遍,那個方俊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她當年生的孩子他怎麼樣了?”他一直刻意的回避當年的那些事情,可是聽到白韶羽這麼一說,往事曆曆在目,有些事情或許並不能發生過便能輕易的掀開一頁。
就像他的徒弟,他現在不是再重複著他當年的老路嗎。
如果當年的那些事情都沒整明白,後代或許一直都會糾纏在這件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