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中,高中老師就等於很會教孩子。
蔣和玥笑著和那人客氣的聊了幾句,並不把別人對她的誇獎放在心上。
在村裏,大家在閑冬都喜歡聚在一起談家長裏短,一點小事就能傳遍整個村子。
現在他們都知道他們家幺幺乖巧,那麼以後也能傳遍他們家幺幺笨傻,連小學都不收。
關心則亂,蔣和玥這段時間像是魔障了般,什麼都能聯想到女兒的以後。
雲鎮澤不參與女人家的育兒經,他捏捏雲岫的臉,引她說話,“幺幺會想琋琋姐姐嗎?”
雲岫沒說話,手摸了摸衣服小口袋裏的一塊柿餅。
這是她用容行止的巧克力和堂姐換的,她換了兩塊,隻吃了一塊,還留了一塊。
她好久沒見阿巳了。
“會想嗎?”雲鎮澤又問了一遍。
雲岫回頭看向自己的爸爸,點點頭。
她捏緊了柿餅,“想。”
雲鎮澤笑了,摸摸女兒的頭以示嘉獎,“嗯,真乖,你姐姐沒白疼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雲岫麵前。
小袋子裏裝了一個圓滾滾的柿餅。
“看,這是琋琋姐姐讓我交給你的,她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雲岫眼前一亮,伸出小手把小袋子抱進了懷中。
真好。
現在,她有兩個可以送給阿巳了。
……
開學那天不要求穿校服,所有小朋友都穿著新衣服。
教室門窗緊閉,還算暖和。
但家長們總是擔心孩子凍到,在外套裏加好幾件毛衣,把小崽子們一個個裹成球,胖乎乎,圓敦敦,很有喜感。
雲岫將兩塊柿餅揣進了口袋裏,慢吞吞的走進教室。
容行止也穿著新衣服,當年最流行的運動裝顏色鮮亮,把他裹成一隻漂亮的小孔雀。
看到雲岫進來,小孔雀開心的跑了過去,腳下的鞋子一閃一閃,還會歡快的唱歌。
雲鎮澤第一次見到女兒的新朋友,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孔雀開屏。
可孔雀開屏,都是為了求偶的。
年輕的父親心中頓時浮現危機感,即便是他的女兒剛五歲。
雲岫一點都不能體會爸爸的心情,她在小凳子上坐下,然後掏出兩張柿餅遞到容行止麵前,“給你吃。”
容行止送她東西的時候總忍不住驕傲,但她送東西時卻麵無表情。
春日將至,小冰棍依舊是小冰棍。
但容行止沒有一點不開心。
幺幺一向淡定,在零食麵前波瀾不驚,甚至能多次拒絕棒棒糖,以後絕對是個幹大事的人。
他高高興興地接過了柿餅。
有那麼一瞬間,容行止從雲岫眼中看到不舍,於是又遞回去一個,邀她共享美食。
雲岫沒有拒絕,她打開小袋子,突然說:“你叫阿巳,它也是。”
說完,她就張嘴在柿餅上咬了一口。
一個巳,一個柿,一個平舌一個翹舌,但雲岫覺得區別不大。
反正,她也沒記住阿巳到底是哪個巳。
容行止看著雲岫手上缺了個口子的柿餅,覺得自己好像也被咬了一口。
他抿抿唇,把手裏的柿餅掰開,又給遞過去半塊。
雲鎮澤在窗外目睹全程,頓覺痛心疾首。
容行止也看到了外麵的叔叔,他認識,這是幺幺的爸爸。
他曾看過這位叔叔抱著幺幺在雪地裏跑,今天也是這位叔叔抱幺幺來學校的,他偷偷看了好久。
“今天為什麼是你爸爸送你來學校?”容行止湊過去,小聲問。
雲岫含著柿餅,聲音含糊:“我爸爸說他今年都不忙,以後能經常送我來學校。”
容行止悶悶的“哦”了一聲,低下頭和雲岫一起啃柿餅,一口又一口。
……
雲鎮澤並不是不忙,他把忙了快兩年的工程交給雲撼城,現在忙著研究哪個醫院好。
他和蔣和玥一起商量,又找了人打聽,最後確定了幾所,已經提前約好了專家和時間。
小雲岫對這些一無所察。
遲鈍,也有遲鈍的好。
雲鎮澤不由得歎息。
又長大一歲,雲岫的生活和年前並沒什麼區別,但又有點區別。
——老師在新學期重新排了座位,她和容行止成了同桌。
他們從原來的容行組合,變成了身高差組合。
座位是容行止主動找老師要求要換的,石琴不可能隻給他們兩換位置,沒辦法,才換了全班。
雲岫同樣也不知道這些,幼兒園最後一個學期隻有三四個月,她眼裏隻有學習。
她個子小,願望也小,隻想順利上小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