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不見了麼?
才沒有呢……
起初察看時隻是撐高了半個身體,發現對方不見,她立刻努力把整個人抬高。視線沿著脖頸一路往下,經過鎖骨、【嗶——】、上衣、短褲、腿……誒誒等等!?
……埋在上衣最邊緣的地方,隨著它下墜的趨勢微微鼓起的那個弧度是怎麼回事?
酒井知禮:……_(:з」∠)_
女神泥還活著麼……女神泥是不是被壓成貼紙了……
“幸、幸村!……嗷嗷嗷你沒事吧……”
簡直是整個人貼在她的衣服上了好麼!就像被不幹膠黏上去一樣,她接連扯了好幾把才把奄奄一息的女神從上麵拽下來。酒井知禮捧著手掌裏眼睛閉著動也不動的女神驚慌失措,都顧不上看自己身上撞到哪裏,連滾帶爬地把對方捧到床上。
在這個過程裏,他沒有任何反應。她淚汪汪看著幸村精市手足無措,幾乎想要去撥急救電話。
“幸村……幸村……你沒事吧?你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我、我去給你綁個醫生過來麼……你、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幸村?幸村?……”
嚇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床上那個巴掌大的少年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酒井知禮怕得要命,心慌又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壓到他怎麼了。急救箱還擺在一邊,她惶然地把它打開倒了滿地,四下翻找,體溫計、聽診器、亂七八糟的藥、繃帶藥水,沒有一件是幸村精市可以用的。
她把耳朵貼到他的臉旁,這麼點大的少年呼吸的風對她而言小得過分,連窗外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都可以輕易壓過它。
酒井知禮把手指輕輕按在他胸口,感覺對方身體在她小心的動作下微微一沉,指尖底下的跳動幾乎難以察覺。她屏住呼吸,足足憋了好幾秒,才感覺一陣微弱的震動從手指傳到大腦,那刻幾乎真的哭出來了。
……好怕啊,好怕他就這麼死掉。
生病她不能帶他去醫院,受傷也沒法讓醫生上門,連確認心跳都這樣困難。
幫不上他,不能給他幫助,反而不斷地出錯拖後腿。即使他從不說也從不責怪她,這秒鍾跌坐在他身旁再一次無計可施,除了確認他還活著,等他自己醒來什麼都做不了時,她望著床上那張平靜的臉,不知怎麼,感覺眼眶裏那個熱熱的東西忽然就滾出來,砸到床上,一下就不見了。
如果——
如果……
……不會的。
酒井知禮已經接近崩潰了,她呆坐在那兒看著對方。這張臉,臉上的神態,和他平時睡著時無二。隻有胳膊軟軟地放在身側,手掌攤開。
那麼點大的手掌。
隔壁班那個幸村精市,他的手掌比他大那麼那麼那麼多。
“幸村……”
軟軟白白的掌心向上攤開,動也不動,比她的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她看了它半響,居然忍不住怯弱地朝那裏伸出手,把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到他的手掌間。
仿佛是為了確認那裏還是熱的,還有體溫。當得到確定答複時不自覺再度吸吸鼻子,就著那個姿勢把頭藏進胳膊裏,咬著唇躲在那兒不動了。
深切的惶恐啃食著心髒,傳來一陣麻麻的疼痛。很煎熬,也很難忍。大腦中充斥著各種衝動,馬上去醫院,馬上叫醫生,馬上撥電話,馬上……好像哪一種都可以,隻要做出決定就能保住他的性命,但哪一種的後果都令人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