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翀在自家門口吐得昏天暗地,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閃現著各種畫麵。一時是當初宋光明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未來可期的樣子,一時又是剛剛在ktv裏光影繚亂的模樣。
“秦翀,你的作品我很欣賞,特別有才氣有想法。你呆在彥東幾年了才稍微有點起色,實在是太埋沒人才了。你到明光來吧,我能給你更好的平台,更多的資源……”
“別再猶豫了,彥東僧多粥少,有資源也輪不到你。”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給你鋪路,明光傳媒是有實力的。你隻管專心搞作品,曝光和渠道的問題不用你操心。”
……
“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帥的導演。拍攝方麵我要求也不高……你有女朋友嗎?”
“你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就是單獨約出去聊聊劇本怎麼了?”
“哈哈哈,你好過分啊,把人家都說得不好意思了。”
“裝什麼純情,我還不知道你啊?”
“不是我說,帥哥你這麼好的條件浪費了啊,做演員模特都比做導演強啊。要不我們幾個湊錢給你投資個戲吧,比給蒙蒙拍生日片強。”
“哪有你們這麼拆台的,我自己就能投資,誰稀罕你們。是吧,小哥哥?”
……
理想到現實的落差大得令人眩暈,真實得令人惡心。
秦翀酒量真的很好,哪怕今天喝了不少,隻是在門口吐了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站直了身體,腦子清醒了一大半。
今天被又摸又逗,他甚至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可是正因為遙不可及,夢想才會顯得格外珍貴又璀璨。
他本以為一切都值得,可是冷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他莫名的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也莫名的想念劉銘宇的體溫。
他慢慢的摸出鑰匙去開門,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些。盡管人再怎麼狼狽,在小孩子麵前還是不能丟了威風。
門才剛一打開,背後忽然有一雙手抱過來。
秦翀一胳膊撞過去,他悶哼一聲,壓根沒躲。
“劉銘宇?你連聲都不吭,想嚇死誰?”
秦翀回頭去關門,劉銘宇又黏上來,直接把他摁門背後吻了一下,很不滿意的說:“你去喝酒了?”
“談公事。”
“你是故意想刺激我嗎?你身上有好幾種香水味。”
“我不能和女人談公事嗎?”
劉銘宇這個人一時風一時雨的,秦翀也鬧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但是心裏的氣還沒消,他就很不樂意理劉銘宇。
“李媛的父親是有名的投資人,和彥東有合作關係。”
“所以你就跑去勾引李媛?”秦翀愣了一下,“你有病吧!”
“那不算勾引,有一點你猜對了,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那是我爸媽安排的相親局。因為她和能彥東搭上線,所以我才決定去見見她,目的並不是和她相親。一開始我就對她說了這不是相親,至於她怎麼想那是她的事。”
“你可真是……”
“李媛答應說服她父親投資,為你開一部戲。小成本文藝片應該很適合你,彥東的班底都是現成的。”
“什麼時候答應的?是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吧。”秦翀沒好氣的懟回去,“你到底怎麼她了?”
“她吻我的時候我沒躲,但這不代表什麼。”
“既然是你給了她希望,那就別怪她當真。”秦翀被他的邏輯逗笑了,“你耍這種手段得來的機會,我不會接受的。”
劉銘宇把臉湊在他頸窩裏:“你別逼我。”
“我哪兒逼你了,我自己的事業我會看著辦……”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我懂,李媛也懂。偏偏你就像孩子似的,非要固執的去爭個你死我活。被人踩在泥裏的滋味並不好受……”
“那是我的事。”
“我心疼你。”
“我不需要這種方式的心疼。你借著李媛來刺激我,這種手段就叫做心疼?我還沒原諒你,趕緊起開。”
“秦翀……”
劉銘宇執拗的湊上來,秦翀一把把他推開了:“有人。”
“什麼……”
羅威在黑暗的門廳裏抱膝蹲著,托著腮靜靜的看著他們:“嗨,沒事,你們當我不存在就行,繼續。”
秦翀摁亮了燈:“你在家裏為什麼不開燈?”
“我已經睡了,聽見外麵有響動才出來看的。”羅威一臉委屈,“我可是本著對你的生命財產負責的態度在看家。”
劉銘宇沉著臉:“你怎麼還在?趕緊滾!”
“這是翀哥的家,你憑什麼讓我滾?”羅威理直氣壯的瞪著他,“你自己撩這個撩那個,翀哥就得對你忠貞不二,你不覺得這份感情根本就不對等嗎?”
“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你老是用愛情綁架翀哥,嘴上卻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他好,被你愛上真是太倒黴了。你跟李媛之間的糾葛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現在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他冤不冤?”羅威噌的一聲站起來,推著劉銘宇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