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想說的答案,是第三個。
可是現在看著女人如同街頭被主人丟棄的小奶貓般,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自己,符蔚心中的天平,開始搖擺了。
又或者說,本來就是在那兩者間搖擺,隻是缺個契機,少個推動的力量,所以停在中間猶豫不決。
而此刻,女人萬年難得顯露出的柔弱模樣,就成了這有效的推動力。
“我在。”
男人輕應一聲,慢慢在她身旁坐下,手腕任由她抓著,沒有使半點勁。
倒是伸出另一隻手,幫她拿走手裏的水杯,輕輕放在茶幾上。
整套動作,他都做得從善如流,默契自然。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朱姐才發現,那一杯水對現在的她來說有些重,被抽走後,感覺手指關節僵硬生疼,微微活動了下才漸漸恢複。
男人就坐在她身旁,清俊容顏近在咫尺,堅實有力的手腕,也在自己掌中,那麼的真實。
她在娛樂圈混好多年了,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但那些美好的皮相對她來說,就像是一件商品,樂於觀賞,也止於觀賞。
唯獨眼前的男子不同,她清楚他的每一個五官,清雋的長眉,有點偏秀氣的眸眼,直挺的鼻梁,最誘人的是那雙柔軟溫潤的唇瓣,她比任何人清楚裏麵是什麼味道了。
不,應該還一個女人也清楚。
甚至,比她更了解。
一張年輕秀麗的臉龐,毫無征兆地在大腦裏閃現,朱姐就像是被針紮了般,倏地鬆開男人的手,垂下眼眸避開男人視線,低聲道:“抱歉,是我失態了。剛才的車禍太突然,讓我想起了當年弟弟”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但足夠讓符蔚猜到後麵的內容。
難怪,向來如鋼鐵一般的人兒,在轉瞬間化為繞指柔。
雖然有些心疼,可他卻詭異地慶幸著,自己能看著女人不為常人所知的這一麵。
以及包括她剛才不小心說漏嘴的,關於弟弟的事。
他在圈裏幾年,接觸過很多跟朱姐相熟的人,卻從來沒有人提過她弟弟,甚至連她家人都沒有。
女人給周圍人的感覺,就像是個孤兒,始終孤單隻影,獨自奮鬥拚搏。
有那麼一瞬間,符蔚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畫麵。
女人挽著他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偎在他身旁,他們或溫柔相望,或淺笑細語,就像是街頭大多熱戀中的情侶般,熟悉彼此,迷戀彼此,又依賴著彼此。
“沒事的,交警不是說了嗎,對方全責。你隻是最近太忙了,又沒休息好,精神緊張才會這樣。來,喝杯溫開水,等會睡一覺就沒事了。”
男人溫聲軟語,所說的每一句安慰話,都在點子上,卻不是朱姐想要的。
她望著他年輕,清俊的臉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點了點頭,接過他再次接過來的水杯,道:“是,你說的對。幫我拿片安定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符蔚沒有反對,衝她笑了笑,又安慰地輕輕拍了拍她肩膀,起身找出藥箱給她拿藥。
他曾幫她拿過很多次藥,自然很熟悉她的藥量和吃藥習慣。
別人都是先把藥片放入嘴裏,朱姐卻是剛好相反,她必須要先喝一大杯水,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潤潤喉,然後就這麼幹著嘴巴把藥片吞進去。
朱姐在他去拿藥的時候,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整杯水,溫度剛剛好,喝完頓覺整個人都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