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司卓的表情太過自然,歐陽子軒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什麼話。
伏在床上的男子,開始掙動自己被綁在床柱上的雙手。他的手腕上本就有傷,如此動作,眼看著便有血跡滲出。
司卓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引的男子低吟一聲。
側過頭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歐陽子軒,司卓對他招了招手,“要不你來?”
“………”歐陽子軒微微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司卓歪了歪頭,隨後翻身下床,將一個瓷瓶遞到歐陽子軒手裏,便自顧自的朝門外走去,“交給你了。你不是會點穴嗎。”
還沒等歐陽子軒反應過來,司卓便已經走出了房間。
“…唔…”曖昧的低吟聲喚回了剛剛被顛覆了三觀的歐陽子軒的意識,床榻上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掙脫開了束縛著雙手的布條,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流下,被他用舌頭慢慢的舔舐著。
墨色的長發和身上的傷痕交織在一起,仿佛妖豔的刺青,不自覺的引誘著旁人。
歐陽子軒眯了眯眼睛,端詳著手中的瓷瓶,隨後將它丟在床榻上,聲音透著森寒,“這藥既是他要用於你身上的,你便受下。”
側過頭,喚來門外的小廝,“看好他。不要讓他死了。”言下之意,隻要不攸關性命,便隨意。
小廝點頭應下,模樣恭敬。
想著自己剛剛對司卓的誤會,歐陽子軒的表情也有了幾分不自然,腳步有些匆忙的離開了房間。
小廝一身布衣,相貌平凡,微弓著的背甚至讓他看起來有些懦弱。他的目光掃視過周圍,隨後定在跪坐在床榻上的男子身上。
男子半闔著雙眼,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此時赤.裸著的身體。手腕上的傷已經不再流血,他放下手臂,雙唇由於染上鮮血,顯出幾分紅豔。
他的目光是飄忽的,緩緩的定在了房間中的唯一一個人身上。
小廝猛地跪了下來,重重的磕頭。
“陛下恕罪。”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是清晰,“臣救駕來遲。”
男子好像聽不懂他的話,微微歪了歪頭,墨色的眸子中依舊是迷茫的。
小廝依舊跪在地上,抖著手將衣袖挽起,露出一道長長的傷疤。
“陛下,臣…”
“這天下,不需要兩個主人。”悠然的聲音響起,小廝不自覺的抬起了頭,正對上男子的目光,他驚的再度低下頭去。
男子拾起散落在床榻上的衣袍,慢條斯理的穿在身上,聲音無悲無喜,“那些武林蠻夷,也該清理一番。”
在說這番話時,男子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即使…他談論的是殺.戮。
“你應做的,不是救駕。而是…”男子赤腳踏在地麵上,就像踩在雲端,“…將謀逆之人的首級,獻給孤。”
他俯下/身去,低聲耳語。
小廝的表情先是驚愕,隨後便流露出了幾絲恐懼。
重新站直了身體,他垂下眼眸,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人,那目光太過寒冷,就像在看一個工具。
然而始終低垂著頭的人並未看到他的目光,隻是恭敬的應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