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盆應該從沒用過,底座凸出來一圈,裏麵卡著一張折疊的紙,他把紙拿下來,底座裏圈還寫著小字。
小字是金線匝成的,隻有三個字:
綿綿贈。
這是綿綿送給程似非的花盆,被放進床底最裏麵,從來沒用過,是因為珍惜嗎?
或許程似非也喜歡綿綿?
池鈺一邊思索一邊打開折紙,發現這是一封信。
信裏的字跡池鈺很熟悉,正是綿綿的字。
他打開信紙後,一直待在池鈺腰窩的牌位動了動,池鈺沒管牌位,低頭看信。
信的開頭沒有稱呼,但語氣熟稔。
“你養花的技術太差了!每次我來送藥,都能看到你處理死掉的花草,你是我見過養花最差的人!
我聽翠姨說,你隻能養活從西洋傳來的一種草,草類隨便種在外麵也能活,根本不算你養的!
雖然你養花技術這麼差,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歡養花,所以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這個花盆,希望你能喜歡。
你試著用這個花盆再養一盆花吧!
對了,不許用我送你的花盆養那個什麼破草!”
信的末尾照舊是“綿綿”二字,這封信的時間應該發生在程家請西洋攝像師來之後,那時的綿綿還隻是第一次見到大少爺,這時的綿綿,看信裏的話語,已經和大少爺很熟悉了。
讀完信後,劇情卡跳出了新的信息:
【程家大少爺喜歡養花草,除了西洋來的紫桑草,他什麼都養不活。】
新信息出來後,劇情條也有了新進度:
【劇情進度35】
看完信,池鈺抱著花盆下意識地往外爬,發現擋著他的輪椅已經離開了,牌位也從他的腰上跳了下去。
他從床底下出來,迎麵就看到牌位立在輪椅上,幽幽地注視著他,隨後猛地跳起來,跳進池鈺懷裏,擠掉花盆,花盆轉眼間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這還不算完,牌位又跳回輪椅,輪椅動了起來,輪子在花盆碎片上來回碾壓,瞬間就將花盆碎片碾成了粉末。
牌位的一係列行為像極了被誤會出軌的丈夫,在瘋狂的毀滅證據。
但池鈺顯然和牌位不在同一條思考線上。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牌位毀了他剛發現的重要線索,額角抽搐了一下。
“程似非,你發什麼瘋?”池鈺問道。
他看似因為程似非的搗亂生氣,實則心頭一跳。
程似非從他發現床底的花盆開始就很不對勁,阻止他從床下出來根本不是搗亂,是不想他發現綿綿送的花盆,也不想他發現這封信。
信上提供了新的信息和新的人物“翠姨”,程似非想要隱瞞什麼?
池鈺嗬斥完牌位,又去看他搬出來的花盆。
他把每一個花盆湊到鼻尖輕嗅,因為年代久遠,花盆裏隻有灰塵和泥土的味道。
池鈺將還裝著土的花盆挑出來,把土倒出來仔細翻找,可惜土裏麵連一點植物的根須都沒有了。
新的劇情信息提到了一種從西洋傳來的紫桑草,直覺告訴他這個草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他把所有裝著土的花盆都倒空了,地上堆成一個土堆,土多了後,池鈺抽了抽鼻子,突然聞到一絲極淡的味道。
這味道經過了長久的歲月,隻剩一點,還是因為土全堆在一起才被聞到。
池鈺撚起一點土,湊到鼻尖仔細嗅聞,這味道讓他有點熟悉。
在近距離反複嗅聞幾次後,池鈺突然覺得大腦一陣昏沉,身體慢慢湧現出疲憊感。
他甩掉指尖上的土,不再管那些花盆,重新躺進大床最裏麵,閉上了眼睛。
牌位被從頭忽略到尾,似乎有些不高興,最後還是自己蹦上床,安靜的倒在床頭。
池鈺麵向床裏麵,緩緩睜開眼睛。
他現在很困,這種困頓和疲憊他很熟悉,自從來到圍屋,每天中午他都會犯困。
之前他猜測這與守祠堂有關,可現在,池鈺徹底推翻了這個猜測。
在剛才,他終於想起了泥土味道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那泥土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類似於雞蛋的腥氣,和他每天中午吃的煎蛋的味道差不多。
隻是煎蛋被油煎過,這種蛋腥味已經很淡了。
煎蛋一直是章華給他的,土是程似非房間裏的東西。
是章華在害他,還是……程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