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林夢夢睡得極不安穩,反反複複地夢著自己被投入到無底深淵中。喊不出,抓不住,無窮無盡,落不到底
半夜她就醒來了,發現依然隻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沒有深淵也沒有危險,她穩穩地躺著,可為什麼心卻空洞洞的,像被人豁開了一道深淵?
她悄悄起床,去了書房。書房的門半開著,裏麵的裘連翊還在工作,劈劈叭叭拍打鍵盤的聲音在深夜裏格外響亮。林夢夢到底沒敢打擾他,一個人回了房。
其實,她剛剛感覺書房裏的裘連翊好孤獨。她想進去抱他的,可自己能給他什麼?連他要求的最起碼的愛都沒有,她其實和他母親一樣卑鄙。
裘連翊並沒有趕她離開,但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他出差去了。
林夢夢的情緒一直低弱,連著陰霾了數天。她連做夢都夢到裘母指著她的鼻子罵,說她不過是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夢醒了,又開始慚愧。因為32號計劃案的事,他和她注定要成為敵人,可她並不想他不舒服。每次看到他揚唇,她就會特別開心。
林夢夢猶豫了三天,最後還是說服自己,去找管家要了他的私人號碼。在撥通前的那一刻,她也想過放手,她怕他像閔澤秋一樣對她說過分的話,驅趕她。最後,還是戰勝了自己,把電話放在了耳邊。
“喂?”淺淺的聲音傳來,林夢夢的心在那一刻被什麼突然敲碎,她哇一聲哭了起來。
整通電話,隻有她的哭聲,哭夠了的林夢夢去看手機,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掛斷。
“我錯了,你回來吧,你打我罵我做什麼都可以。”她可憐巴巴地開口,真的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
“後天的飛機,來機場接我。”
那頭說完這句,便掛了電話。林夢夢臉上還掛著眼淚,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他說的那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三天後,林夢夢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和管家一起上了車,去機場接裘連翊。一想到就要見到裘連翊,她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勁地擔心他是不是還在生氣,見麵後會不會理自己,會不會從此就看不起自己了。
飛機晚點了三十分鍾,將林夢夢心底的不安無限拉長。
三十分鍾之後,飛機終於到達,乘客出口開始不斷有人出來,接機的人不少。接人的和被接的都很歡喜,相互擁抱。林夢夢看著他們,有些愣。
“少夫人,老板出來了。”方管家提醒。
林夢夢這才抬眼,看到裘連翊西裝革履,拉著一個箱子大步而來。他一出現,周圍頓時黯然失色,似乎所有的光亮都打在了他一人身上,所有的目光也隨之朝他的方向射來。
他順手為自己戴了一幅墨鏡,是不想被人看清的意思,但那些沾在上麵的目光依然不肯離去。即使看不清臉,這個人的氣質氣場也足夠周邊人品評良久。
方管家是要她去接人的意思,林夢夢卻在這一刻畏首畏尾不敢上前,反倒退一步,落在了方管家身後。方管家不得不迎上去,接過了他手裏的箱子,問一些出差有關的生活問題。
林夢夢縮頭烏龜般落在最後頭,隻敢悄悄去瞄他。他的背景,簡直帥呆了。
裘連翊也沒有向她打招呼,在方管家的指引下朝停車位走去。然後,方管家為他拉開車門,他坐上了車。林夢夢停在車門口,不敢進去,直到方管家提醒,才默默地坐在了裘連翊旁邊。
裘連翊沒有取下墨鏡,開始不停地打電話,很忙。忙完後,又開始和管家談七七八八的事情,好像跟投資有關。管家掌管著他的一部分私人投資。兩個人聊得很暢快,基本上沒有林夢夢插嘴的份。她也不敢插嘴,理不清裘連翊的態度。
後座很寬,裘連翊坐在正中間,身高體長有氣場,盡顯尊上風格,她把自己貼在車門上,基本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丫鬟角色。
方管家在半路下了車,車裏隻剩她和司機麵對他。司機開車有事做,不說話也不會尷尬,隻有她,就坐在他旁邊,離得這樣近,不敢開口,卻越覺得難受,仿佛空氣都在凝固。
她盡量垂著眼皮,隻去看自己的一雙手。
裘連翊突然伸手,將她的手握緊,帶著幾分霸道往自己那邊扯。林夢夢還沒反應過來,已經連帶著人被扯進了他懷裏。
“不要”林夢夢被嚇壞了,本能地去看司機。麵前黑蒙蒙的,一塊檔板早將前後座分成兩個空間。
裘連翊扯掉眼鏡,貼著她的唇就吻了過來,又猛又快,帶足了侵略氣息。林夢夢想要說話,又顧忌著前麵的司機會聽到,不敢開口,隻能由著他為所欲為。他更似有意懲罰她般,大手隨處點火,林夢夢被撩得火燒一般,硬是沒敢哼出一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