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清人時驚訝地叫了起來,“丹尼!你怎麼會來這裏!”
“或許心有靈犀,總之,不知不覺就過來了。”他道,半歪著肩膀,依然半開玩笑。
林夢夢勉強扯了扯唇,再次低下頭去踢腳。這次,怕他都沒辦法哄她開心了。
他也沒走,低頭看她。與其說看,不若說打量,“你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尤其臉龐。”
“拉倒吧,我隻跟我爸像。”林夢夢應得無心。從小,見過她和父親的人都說他們像,簡直一模一樣。
“奇了,那位朋友也是男性,算起來,年齡上的確夠做你父親。”
“哦?”他這話引起了她的興趣,“真的嗎?”
“嗯。”他撥弄著手機,“他也來自中國,每天都喜歡擺擺弄弄,做各種試驗。”
“來自中國?喜歡做實驗?”她的注意力被這兩句話所吸引,“你說這人怎麼這麼像我爸爸啊。”爸爸雖然隻是工程師,但他開了一間實驗室,隻要有空就在裏麵擺擺弄弄。
“他的照片。”他將手機遞給她,“照片是遠距離拍的,當時隻想拍風景,沒想到把他也收了進去。”
照片裏的人的確隔得遠,遠到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林夢夢用力用力去辨認,隻覺得像又不像。
“他叫什麼名字?”
“抱歉,倒是沒有問過。”
“他的人在哪兒?”
她找了父親十來年,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的。但他的話又激起了她的熱情。不管是不是他,總要去確認一下才好。
“離這裏比較遠,可能要三四天的車程。”丹尼盤算著。
林夢夢嘩地站了起來,抓緊了他的袖,“可以帶我去嗎?帶我去找他,求你了!”她的眼裏滿滿的祈求,盛了細碎的星光。
此刻,她最想的是馬上飛過去確認清楚。
“我跟我父親已經分別十幾年了,我和我母親也找了他十幾年。我母親還因為思念他一度患病!他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她的話說服了丹尼,他點頭,“好吧,我帶你去。”
德雷克醫院。
貝莎穿了一身醫生袍快步走來,臉上顯露了輕鬆,她的前方,站著裘連翊。
“手術很成功,阿姨沒事了。”貝莎道。
裘連翊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下來,低聲道:“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沒說什麼,低頭去看表。
“看得出來,你還是很在乎阿姨的。”貝莎的眉凝住,跟著他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感歎道。
意識到他的表情變了,這才迅速轉移話題,“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眠不休地在這裏照顧了她幾天,還輸了那麼多血,肯定累壞了。”
裘連翊淡淡地“嗯”了一聲,抬步往外走。邊走,邊掏出電話去打,“查得怎麼樣?是單純的車禍還是有人設計的?”
“從現場來看,沒有人為的痕跡。”那頭回應。
“不管有沒有都不要掉以輕心,繼續查!”
“是。”
打完電話,裘連翊上了車,放倒椅子,將自己仰在了車上。幾天的不眠不休讓他疲憊不堪,卻突兀地想起了那天林夢夢那通電話。因為裘尚偵受傷,他一直沒有時間回家也沒有回她電話。
他撥了她的號打過去。
那頭,提示的是關機。
他改撥家裏的電話,是管家接的電話。
“少夫人呢?”他問。
管家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其實少夫人這兩天都沒回家”
某山區地帶。
性能極好的車子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行駛著,一會兒傾向這邊,一會兒傾向那邊,雖然可以行進,但車上的人並不輕鬆。
林夢夢被顛簸得臉色發青,已經吐了好幾次。
“能堅持得下去嗎?要不要休息一天再走?”丹尼不放心地來看她,出聲問。
她搖頭,“不了,就這樣走吧。”她想盡快去確認清楚。
丹尼沒有再說別的,隻能將車速稍稍放緩,盡量減輕顛簸。兩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駛入平緩地帶。
“好寬的地方啊。”對著那一片平原,林夢夢感歎著,“都可以做飛機場了。”
“從這裏再過去八百公裏,就到了。”丹尼指指麵前的導航儀開口。林夢夢臉上顯露了笑意,“真是太好了。如果一直是這種平原的話,是不是天黑之前就能到達。”
“是的。”丹尼臉上也流露出笑意,將車速加快了些。
“謝謝你啊。”林夢夢感動地伸手握上他的臂,道。
丹尼還未表態,一股狂風吹來,頭頂,不知何時駛來一架直升機,直升機在他們的車子前方停下。他不得不踩刹車,手探到了儲物格裏,那裏放著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