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朝日奈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拿起自己那已經幹了的肖像走了,沒走幾步他突然回頭道:“你的畫很傳神,我很喜歡。”

東宮九沒有停下換畫紙的動作,隻是輕輕地道了一聲謝謝,一個過客而已,銀貨兩訖後,沒必要再拖拉些有的沒的。

暫時沒有客人,東宮九又開始了自己的寫意風景畫,昨天下午畫得那副落櫻圖已經被人看中買走了,那人出價五萬日元,她也沒有還價,就直接給了那人,不是她覺得自己的畫隻值五萬日元,而是她看得出來,那人是個懂畫惜畫的,把自己的作品賣給他,比給別人畫肖像畫讓她來得開心,而且對於一個街頭賣畫的來講,這價錢已經不低了,畢竟你不是什麼叫得上名的畫家。

早晨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暗香,經過一夜的沉積,道路上的櫻花已經鋪了淺淺的一層。

畫麵很美呢,東宮九感歎著,她畫完一筆,抬頭再看風景時,卻被迎麵走來的人擋住了。

“啊恩,你這女人怎麼會在這兒賣畫?”跡部景吾皺著眉頭問道。

他一早去上學,隻是在路邊看到了她,原本以為她是在寫生,沒想到後來來了一個男子,看到她替那男子作畫,又瞄到了旁邊的牌子,這時他才知道這個女人是在這兒賣畫的。

雖然這是她的私事,但是出於彼此相識以及那小小的好奇心,他還是忍不住等那男子走後過來看一看,他以為她家世卓絕,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兒賣畫。

東宮九手中畫筆未停,淺淺言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連那一紙戶籍都無,又怎麼會有多餘的錢財呢,這賣畫自然是為生活。”

跡部景吾聽罷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站在她旁邊看她畫畫,不過越看他越是心驚,這畫作可謂是難得的精品,他家老爺子人到老年總是喜歡捯飭這些書法畫作之類的,他各國的名家畫作也看了不少,鑒賞能力絕對是不容置疑的。

看跡部景吾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打算,東宮九忍不住提醒道:“跡部先生,您還要在此看到何時,不擔心上課遲到?”

剛剛看得入神,經她一提醒這才想起來,再不去上課確實要遲到了,他出門早,是因為網球部有早訓,走過這邊時,看到她在賣畫,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所以他打電話讓校隊的忍足侑士幫忙看著點早訓,看現在的時間,早訓基本上快結束了,如今早訓是趕不上了,現在如果還不走,那上課就遲了。

最後看了一眼那畫作,跡部景吾道:“你手上這幅畫本大爺看著還算華麗,待會兒畫完給本大爺留著,等下午放學經過這兒本大爺再來取。”

“跡部先生,出價幾何?”東宮九眉頭一挑,問道。

點著淚痣,跡部景吾道:“兩百萬怎麼樣?”

“如此,跡部先生就等下午取畫吧。”這個價格對現在的她來講,相對偏高了,所以她答應得很痛快。

跡部景吾那飛揚的眉眼閃過一抹滿意,而後揚長而去。

東宮九在他走後,將旁邊豎著的牌子拿了下去,今天這一單就夠了,她將這一單做得盡善盡美些就可以,肖像畫今天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