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像是有水滴落在身上,是在……下雨?
不是在房間裏嗎?為什麼雨水會滴落在身上?耳邊甚至還有風吹拂的聲音,就感覺身處在室外?
林甸在睜開眼的那瞬間,眼底裏閃過一絲茫然。
難不成,他賭錯了?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的自我懷疑。
他堅信自己不可能賭錯。
尤其是在最後的時候,係統再一次播報,足以證明他最後用水果刀刺入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夢魘蛇領頭的本體。
為什麼他會認定‘自己’才是領頭的本體,其實並不是在遇到時樂逸之後才有的想法,而是在最開始進入幻境就有過懷疑。
從抽取卡牌後,卡牌裏麵的能力滋補著肉身,掃去一切負擔讓他感覺格外地輕鬆。
可進入幻境,他又是以前那個走上幾步就忍不住喘氣的孱弱年輕人。
這是在幻境,如果真的能重新安排的話,他不會選擇再重來一次。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因素。
那就是時樂逸的到來。
時樂逸進入幻境,都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條狗,可他卻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出現。
也正是因為他能看清一切,他心中下意識的認為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隻有自己才是最真實。
讓他忍不住去想,自己才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可就是這份與眾不同,何嚐不就是證明他最為‘突出’麼。
當然了。
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猜想。
隻是因為手中一直有個底牌存在,才敢拿著水果刀對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捅下去。
那就是係統。
醫院被外來物種突襲,時樂逸這群守護者們肯定是設定了一個屏障,或者跳入到另外一個界麵,以至於醫院發生爆炸外麵都沒人知曉。
那個時候,他都能在手腕的部分看到係統的存在。
為什麼在幻境中卻不能?
因為幻境中的身體根本就不是他。
同時,時樂逸的話也提醒著自己。
需要關注他朋友們的性格是否有變化,一旦有變化的那個準是夢魘蛇領頭的主體。
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性格變化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嗎?
因為再一次感受到孱弱的身體,心中居然會浮現出煩躁,那股暴躁的氣息更是沒法壓下去。
他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緒。
從有記憶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懊惱過,尤其是當黃家的人找來,告知他被丟下的原因。
因為他身體太弱,弱到很有可能隨時夭折。
這麼一個病秧子的私生子根本不能當做談判的籌碼,既然是一個沒法交易的籌碼,自然就被隨手丟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更慶幸自己因為身體的緣故在外麵生活了十幾年。
所以,不管是有病還是沒病,他自始至終厭惡的都是身體裏的血液,至於病痛,如果能恢複成普通人一般最好,可如果不能,他也不會出現懊惱的情緒。
一個兩個發現點,還有一張底牌的存在。
這才是林甸敢對自己下手的原因。
尤其是當水果刀捅進去後聽到蛇的慘叫聲,以及係統再一次出現,還播放了斬殺外來物種的進度。
這些都證明他已經離開了幻境。
那這裏……又是在哪?
入眼之處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前方還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就在他想向前時,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動彈。
整個人釘在原處,四肢無法動,連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高一狀兩人走過來,越來越近,卻又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大哥,真、真要將他丟到這裏嗎?”瘦個男人緊緊抱著懷裏的東西,因為天色的緣故,也看不出裏麵有什麼。
一旁的壯漢啐了一聲,“就丟這裏,山裏有狼,這麼重的血腥味肯定能招來那群畜生,最好吃得骨頭都不剩。”
瘦男人聽得打了個寒顫,“真有狼?那咱們還是別往裏麵走了,把孩子丟在這裏也一樣。”
“什麼孩子!”壯漢低吼,月色下眼睛死死盯著對方,“我警告你,不該說得別說,咱們今天上山就是丟個死豬,沒有孩子!”
瘦男人被他的眼神嚇得不行,反手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對對對,大哥您說得對,我懷裏抱著得就是個死豬!”
話音剛落,被布包裹的東西突然動了動,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些嬰兒的哭啼聲。
兩個男人聽到,並沒有心軟,甚至還用衣服一卷,省得聽到哭聲心裏煩躁。
壯漢指了指前方,“就那個山坡,把孩……把死豬放在那裏我們就回去。”
瘦男人連連點頭,大半夜在這荒郊野嶺,他巴不得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