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用槍押著男醫生來到了他的臥室,整潔有序,一個玩具,他會把它藏在哪裏?
客廳裏?一般人如果藏東西,都會本能的選一個熟悉的,觸手可得的地方,臥室就成了最佳選擇,不過男醫生是心理醫生,他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把玩具藏在客廳裏,也正因為他是心理醫生,他會不會再反其道而行之,把玩具藏在臥室裏,讓別人意想不到。
這也許就是含雪焦慮症產生的原因,想的太多,思考的太多。
挨個找就是了。
含雪命令男醫生麵朝牆角站著,把手舉高高,她開始翻箱倒櫃,她找著找著,心裏又開始作祟,男醫生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把玩具藏在明麵上,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很小,應該是藏在了如床墊內,軟椅內,甚至是牆的夾層內,這樣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她甚至聯想到,男醫生有可能在玩具的旁邊安放一個觸發炸彈,把她炸死。
這種連鎖想象,一但開始就如魔盒打開,停不下來,她有時會把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物件,通過一係列想象的事件聯係到一起,比如:石頭和吃飯。
她一邊翻找手中物件,尋找老先生的吉熊玩具,另一半的心思卻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從炸彈把自己炸死,想到朋友們的各種悲傷表情,他們回家後的各種翻來覆去···想完這個,她的思路又開出了另一條,炸彈沒有把自己炸死,炸成了殘疾,生活上的各種不幸與困難接踵而至···
她一邊尋找吉熊玩具,一邊還能在腦海裏開辟出另一幅畫麵。她時常在這種交雜的情緒下,自我解嘲,自己可以一心二用。
這也許就是男醫生告訴她的,她有雙向型人格傾向,一半開朗,一半抑鬱。
保險箱,儲物櫃等等隱蔽的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難道真的要去做個奶媽,自己才十八歲啊,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向後退去,坐到了床上,因為再大的心,也有臨界點,經不起她因為一個吉熊玩具想到太多太多令人不安的事情造成的恐慌。
男醫生發現她的異常,扭頭說:“你需要運動,跑步最好,可以抑製腎上腺素和皮質醇這兩種造成緊張的激素的分泌,同時可以釋放讓人感覺輕鬆的內啡呔。”
含雪看男醫生一眼,廢話,這個她知道,正是因為自身患有的嚴重焦慮,她才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了格鬥訓練上,試圖分散注意力,來緩解或治愈焦慮,就像男醫生說的給自己找一個生活目標。沒想到現在的她已是衛平處數一數二的格鬥精英,但焦慮依然沒有好,甚至更嚴重了,因為一個目標完成,突然沒有了目標,她對生活變得更加無措,更加恐慌。
成也焦慮,敗也焦慮,焦慮使她成為了格鬥精英,焦慮也讓她在任務中經常掉鏈子。
從而不受待見。
含雪呼吸沉悶,起身想打開窗戶透透氣,男醫生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半扭過了身。
含雪發現他的反常,男醫生似也察覺到,笑著說:“我來幫你。”
男醫生打開窗戶,原站回了牆角。
含雪開始觀察起眼前的這扇窗戶,用手敲敲,然後來回晃了晃,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她手上有那種哐當的觸感,這扇窗戶的固定邊框是活的。
她抬手卸下了窗扇,側頭看去,窗框的內槽被掏深了,裏麵躺著一個深色小狗熊模樣的玩具。
含雪拿出吉熊玩具,握在手中看,不由感歎,沒想到找到它還有因為自己的焦慮。
“喂,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含雪晃了晃手中的吉熊玩具。
男醫生緩緩轉過了身,臉色不太好。
“是,是我拿的。”男醫生點頭承認,他忽然一把奪過含雪手中的吉熊玩具,撒腿跑出了臥室。
太過分了吧,含雪緊追,男醫生已到了房門,準備開門逃跑,含雪速抬手中的槍,扣動了扳機,一束黃色光束飛出,擊在了男醫生的身上,他顫著身子倒下,在地上打擺。
含雪走去,用腳踢關上房門。
她手中的這把槍是電磁槍,發出的黃色光束是電磁光,人觸上不致命,但受電流。
含雪悠悠蹲下身:“你為什麼要跑?”
男醫生受電流,現在身上麻的一批:“我怕啊。”
“就因為這個?”含雪從男醫生鬆弛的手中拿上吉熊玩具,好奇的端詳:“這個玩具有什麼特殊的?”
“不特殊,它就是個玩具。”男醫生強撐起頭說。
他顯然是在說謊,為了這麼個玩具,竟然敢在身為衛平處的含雪手上直接搶東西,這個玩具定有隱情,說不定還能破個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