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王就從樓上跑下來,一邊開鐵門一邊說:“好了好了,可以上去了。”
小王快步下來很有禮貌的把手攙到了盲眼老頭的胳膊下,老頭沒有擋開,還輕輕拍了拍小王的手背。
這時,老頭忽然幹咳了幾聲,像是累了,一手抓住欄杆,一手順著樓梯向上指了指,意思讓其他人先走。
含雪也沒多想,看了盲眼老頭一眼,見他氣色還好,不像是生病,就跟著餘二時向上走去,快到六樓的樓梯口時隱約聽到盲眼老頭問了這麼一句:“ta還好嗎?”
小王也是小聲回答:“好。”
ta,哪個他?她?
門虛掩著,餘二時徑直將門推開走了進去,含雪見他事先沒有半點要敲門的意思,浮想了想…
另想,不怪會是這個小王在這裏當差,盡責又事事細膩。
進了屋。
吳科學家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眼窩深陷,聽見有人進來,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把一瓶藥水倒進了一株植物盆裏,那植物的葉子蔫耷拉下來,即將要死去,他一麵緊眉觀察一麵不住搖頭。
餘二時從餐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向兩人指了指另外的椅子,順手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點上,咳咳,嘴中吐出煙霧,扭頭向吳科學家的方向瞥了一眼。
煙霧薰的他雙眼緊眯,但他仍在努力適應的抽著,似是化解心中惆悵。
含雪蹙眉奇怪,一旁的陳遠倒很能沉的住氣,一言不發,目不轉睛的正盯著吳科學家那裏。
陳遠心中自語:最佩服有文化的人,這輩子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麵了。
小王攙扶著盲眼老頭走了進來。
這時,那位吳科學家眼珠上翻,瞧了一眼這裏,咣一聲將手中的容器擱在了桌上,順手撥開眼前的水龍頭,管口呲呲冒氣。
盲眼老頭的麵容動了動。
吳科學家:“斷水三天了。”
盲眼老頭:“我會抓緊修好,明天,明天就好。”
吳科學家像是不願再把這段對話進行下去,手在空中不耐煩的揮了一下。
小王看到他的手勢和表情後,就攙著盲眼老頭朝大廳左手方向的進深處走去,沒走兩步,盲眼老頭麵容忽然激動起來,推開小王的手,碎步連連,小王跨了幾個大步才追上。
兩人來到一扇房門前,小王推開門,門縫開的很小,將將夠一個人的身位,還用身子擋在前麵,小心翼翼送盲眼老頭走進去,緊跟著就把門原拉住,折身向回走來。
那扇門的後麵還有人?難道住的人就是盲眼老頭口中所說的‘他’,含雪思忖。
她的視線還停留在門那裏。
吳科學家眼珠飄移,很快的望了一眼含雪,又望了一眼門那裏,臉色就變的難看起來,幹咳兩聲。
說:“老劉的麵子我還是給的,以後住在這裏,不要求做多大貢獻,但你們自己的食物還得靠自己晚上去想辦法。”
緊接著又淡淡說:“跟小王下去吧。”
含雪輕笑一下說:“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投靠你的。”
吳科學家:“哦?”
餘二時夾煙的手指停在了空中,抬頭看向含雪。
吳科學家:“那你們倆來這裏幹什麼?”
含雪:“借兩樣東西。”
“借東西?”陳遠脖子一轉看向含雪。
吳科學家:“什麼東西?”
含雪:“氧氣和汽油。”
“小王,送他們離開。”吳科學家麵容僵硬。
“等等。”餘二時目光閃動,碾滅煙頭,起身問:“你們要氧氣和汽油幹什麼?”
含雪轉身麵向餘二時:“當然是用來離開這裏。”
餘二時:“你要殺了…”
他瞪著大眼,認真的看著她。
含雪點點頭。
他忽然笑了起來:“怎麼可能?”
含雪剛要張口解釋,就傳來吳科學家的咆哮聲:“夠了,氧氣是我的發明,絕不借給外人,汽油也沒有。”,手指在小王和含雪之間來回移動:“小王,快把他們帶出去。”
“哦,哦。”小王一邊點頭一邊走到了含雪跟前。
“吳哥。”餘二時忽然大聲喚了一句,轉身麵向他,語調變得有些哀求:“先聽一聽,他們是如何計劃的,說不定,我們真有希望離開這裏。”
“希望?”吳科學家冷冰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