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接天際的綠色屏障,玻璃大地上有:人體組織的塊狀和血液,奔跑的人群,忽停忽跑的光之子含雪餘二時小冒冒。
人群以各種姿勢克服玻璃的光滑在玻璃大地上玩命在跑,試圖在激光網出現前,跑過這片玻璃大地,逃出生天。
說是人群,看相貌身材是同一個人:密渣短發,漂亮的圓形頭骨,輪廓清晰的硬氣麵孔,深藍色衣服配完美身材加二十歲的好年齡。
論相貌年齡身材是絕佳的青年,再看玻璃大地上的狼狽狀,讓人唏噓。
光之子一身黃衣,腳下的光之速,時靈時不靈,就見玻璃大地上一條黃線,忽忽出現,忽忽消失,如急停急動的車一般,把拉在車上的三人含雪、餘二時、小冒冒閃得快要吐了。
光之子滑倒了,順著慣性,四人的身體溜在玻璃上,小冒冒的臉蹭腫了。
含雪撐臂起身,玻璃大地下空白,懸在空中,先前有玻璃大地下有霧氣罩著,不知害怕,現在往下看,心驚膽戰。
光之子望一眼下麵,有堅硬的玻璃擔著,卻似覺就要掉下去,他一步一步往後退。
小冒冒拉住了他,騰騰,用腳跺玻璃,腫著嘴說:“你怕什麼,破不了,快拉著我們跑啊。”
她變得一點都不可愛了,隻想著逃命,全不顧光之子的感受,語氣生硬,用埋怨命令的口氣。
此時四人跑過了玻璃大地的三分之二,離前麵的人群也是近步之遙。
“怕。”光之子閉眼不敢看下麵“我怕。”
小冒冒拍打光之子:“跑,跑,不跑就要死了。”
含雪攥住了小冒冒的手:“來不及了。”
電樁發射出了紅色激光網,正在移來。
小冒冒哭了:“我不想死。”
她的淚一滴一滴的流下,頭軲轆軲轆的亂轉,想找個地方躲藏,透明的玻璃大地,豎立的綠色屏障,沒有藏身處。
她的頭噔噔顫抖,絕望的眼神快要噴出火,死亡如此至近,還如此突然。
激光網切掉了前麵人群的身體。
小冒冒拚命搖含雪的手:“姐姐快想辦法,你一定有辦法。”
含雪心碎,死對她而言好像不可怕,但望著小冒冒對死亡的怕,她怕了。
含雪將電磁槍隱出,用電磁光射擊激光網,電磁光穿過了激光網飛到了遠處,交叉時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冒冒看見這一幕,神情變得恍惚起來:“我不能死,死,死子盒子中,盒子。”
“盒子?”含雪心絞,小冒冒被嚇糊塗了,哪裏來的盒子,還是潛意識的激出?
小冒冒搖著頭,糊糊說:“盒子,盒子,我不能死在盒子裏,我好不容易才活過來。”
激光網在移來。
伸開雙臂的人,跪在地上祈禱的人,抱頭痛哭的人,抓狂的人,全身顫栗的人,他們的麵孔扭曲,張嘴的,緊眉的,擴眼的,五花八門,卻眼神空洞,和他們緊張的舉止有些不協調。
這都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軀體分在不同的位置做出來的各種形態。
激光網切掉了這些人的身體,殺死了他們,鮮血和鮮活的人體組織就留在那裏。
激光網移向了含雪、小冒冒、餘二時、光之子。
望著活生生的人死在前方,餘二時身體一凜,臉白了,腦中空白,又密密麻麻點出許多點來,那個點是什麼,他想不出來也看不出來,就覺心在死灰中跳動,肌肉緊縮。
激光網切到身體上會疼嗎?吸不上氧氣有多難受?軀體分開大腦還有意識嗎?慢慢窒息到底有多煎熬?死亡是漫長還是瞬間?
激光切開皮膚,切開骨架,切開心,切開腦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氧氣,疼痛,神經,瀕臨死亡的感覺。
餘二時的眼神在顫動,就覺激光網就要切到了他的身體上,莫名的劇痛感,心將要驟停,呼氣緊蹙起來。
光之子懊惱自恨,沒能帶著三人離開這裏,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眼球中映來的激光網越來越清晰,如果有天堂,如果有地獄,到了那裏,含雪會怪我嗎?小冒冒會怪我嗎?餘二時會怪我嗎?他們會恨我嗎?
死了之後,我會以一種什麼形態存在,漂浮的,實體的?在那裏還是會有壞人,還會有惡人嗎?
還是一切都會化為烏有,什麼也不存在,沒有意識,沒有思想,隻剩下一堆屍骨?
我現在還活著,馬上就要死了。
光之子顫頭。
含雪跪下身把哭泣的小冒冒攬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