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發現他也許錯了,俞楓也是一個男人,他也會像他那樣對她……
“你沒摔疼吧?”她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沒。”他扭過頭,當作沒看見她脖子上的紅痕,“你起來。”
“好嘛。”她兩手撐著他的肩膀準備起身,然後下一秒她又腳滑似的坐回他身上。
“閻欣然你故意的?”他轉過頭瞪著她,在捕捉到她水眸裏掠過的笑意後,他更加確定她就是故意的,“整我很有趣嗎?”
“有趣。”她倒也沒藏著掖著,“我看你反應就覺得好玩。”
“閻欣然你別太過分了!”他咬了咬牙。
“過分的是你,俞天。”她糾正他道,“你從以前開始就這樣,躲在俞楓的羽翼下邊仗著有他保護就胡作非為。”
“我怎麼就胡作非為了?”他壓根聽不懂她的指控,“我承認我是貪玩了點,但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
“沒有嗎?”她微微一笑,笑意卻有些冷,“你再仔細想想,好好想想。”
他想了,他沒做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就算之前他私生活有點亂,那都是好聚好散,他也沒同時腳踏幾條船。所以他很肯定地回複了她:“沒有。”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她譏誚地開口:“俞天你以為我關心你以前和哪個女人交往又和哪個女人睡過嗎?”
“那你關心什麼?”他困惑地望著她。
“你還記得你十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幽幽地提醒他。
“十歲那年?”
他在腦中仔細搜索了好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回憶。
“太久了?”她看著滿臉迷惑的他,“想不起來了?”
“嗯。”他真記不得十歲那年發生了什麼,在他看來十歲那年和他所有的童年記憶差不多,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被俞楓逼著念書。說到被俞楓逼著念書,他忽然想到了。
“十歲那年我記得自己去寄宿學校念了半年書,後來因為適應不了那邊的環境,我爸又把我接了回來。”他能記起來的就這些事了。不過閻欣然既然特意問起他十歲時候的事,該不會……
“你也被送去過寄宿學校?”她和他歲數相當,該不會是他小時候欺負過她吧?他一邊猜測一邊試探地問,“是不是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我就算被送去過寄宿學校也不會是你俞大少爺念的寄宿學校。”她冷淡地駁斥了他的猜測,他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她怎麼可能和他念同一所寄宿學校?
“那我真不知道我十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他對此不能說毫無記憶也屬於頭腦中一片模糊。
“不知道就算了。”她從他身上起來,俯視著仍坐在地上的他,“等你哪天想起來,我們再就這個話題慢慢聊。至於現在……”
她冷不防地抬腳踩向他肩胛骨,迫使他重新躺回草地。
“在你還清五千萬前,我就是你主人。”她目光清冷地睨著因驚訝亦或憤怒而雙眼泛紅的他,“你必須聽我的話,懂嗎,小天?”
這…這個女人在說笑嗎?
主人?她是他主人?
俞天好半晌才從極度震驚與惱怒中找回聲音:“閻欣然你說什麼?”
而她懶得和他廢話地收回腳,朝著他嫣然一笑:“我很期待我們今後相處的日子呢。”
語畢,她優雅地轉身,在他的瞪視下頭也不回地走向大屋。
這個…該死的女人!
不就是五千萬嗎!他立刻馬上就還給她!
從草地上站起身的俞天,氣得都忘了拍一拍粘上花草的衣服,他壓抑著被她挑動的怒火,飯也不吃就直接去書房找俞楓了。
當然在敲開書房門前,俞天有過一絲猶豫,這絲猶豫來自俞楓。他知道自己私自上船還連帶害她被林陸設計這件事一定惹得俞楓十分不悅。
可他現在除了找俞楓拿五千萬也想不到找誰拿。所以他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敲了敲書房的門。
須臾,門後響起俞楓淡漠的嗓音。
“進來。”
俞天小心翼翼地開門進了書房,書房的光線很暗,他憑著記憶走近書桌,然後就看見了站在陰影裏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方才還因為閻欣然一肚子火的俞天,一見到俞楓就好似大灰狼變成了小白兔。
“爸……”
他剛喊了一個字便聽見男人平靜無瀾的聲音。
“從今往後你別再喊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