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搖搖頭,指著他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說罷,她像趕在他反悔之前地溜出他的書房。
在他以為這小丫頭終於走了之時,他書房的門又被緩緩推開。
她探出她的小腦袋,嬌嬌甜甜地說:“我等你一起睡哦。”然後他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又迅速消失了。
她俏皮的舉動讓他啞然失笑。
這丫頭…哪怕他明知她在裝可愛也會覺得她真可愛。假如說這是她費盡心機想要達到的效果,那麼她成功了。他收回視線地望回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封來自俞氏法律顧問的郵件,郵件裏對方就他掛牌轉讓東都土地進行最後的確認。
原本因她而柔和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在這宛如戰場的商場裏,俞楓仍是那個殺伐果斷、冷酷又無情的俞楓。
有些賬總是要算的。
待他忙完手頭工作,抬眸一看牆上的鍾,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他起身走向隻亮著一盞床頭燈的臥室,還沒走近床,他就看見身穿睡衣的她抱著枕頭陷入香甜的夢鄉中。
他寵溺又無奈地勾了勾唇,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拂開貼著她額角的發絲,低啞的嗓音緩緩地逸出唇邊。
“小騙子,不是說要等我嗎?”
她不高興,很不高興。
今天俞氏裏所有見過閻欣然的人都看出這位兼職總裁助理的總裁夫人非常不高興。
原因無他,昨晚她本來想等俞楓一起睡覺的,結果她等著等著自己先睡著了!啊啊啊!好不容易和他共枕了兩次,結果每一次她都記憶全無地醒來。
不爽,她很不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道,沒事,這不還有以後嗎,她多的是機會……正當她這麼想時,桌上的內線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前台打過來的電話。
她接起電話,對麵傳來前台恭敬的聲音:“閻助理,和俞總約好來采訪的雜誌社記者到了。”為避免額外的麻煩,這些知道她身份的員工被要求在外人麵前喊她閻助理,而非總裁夫人。
“好的,請他們先到會客室來吧。”因為俞楓還在開會,所以她將記者一行人安排在會客室。
本著好客的精神以及助理的職責,她端著泡好的咖啡走向會客室。
一進會客室,她就愣住了,她以為雜誌社隻會來幾個人采訪,沒想到一下子居然來了十幾個人。有負責拍照的、有負責燈光的、有負責化妝的,還有負責提詞的,而負責采訪的記者她在社交媒體上見過,是一個在業界十分出名的記者。
這名記者此刻正被眾人圍著又是遞水又是補妝又是翻台本。
“你們動作快點兒!”他似不耐煩地嚷道,“等會兒俞總就要來了,你們這麼墨跡怎麼行。”
被他催促的化妝師加快動作地給他抹著口紅,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了,口紅稍稍塗出去了一點點。
“對不起對不起。”年輕的化妝師連忙道歉,可她還沒來得及擦掉抹出來的部分,就被那名大記者掐住了脖子。
“你這賤人!”這名大記者指著化妝師的鼻子,惡毒又刻薄地罵道,“你要是不會化妝就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兒耽誤我采訪俞總!”
在提及俞總二字時,記者刻意放柔了聲音,態度不似那麼惡劣。
將這鬧劇盡收眼底的閻欣然心想,她好像找到出氣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