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明鑒,楊澤絕無此意。更惶恐不敢!”楊澤垂首。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皇帝手袖一振,無形中蕩起一圈令人窒息的真氣,眯著眼,“說...你如此要上山來,到底為了什麼,不要說拜四聖為師這種蠢話,若有半點不屬實,朕現在就打殺了你。”
楊澤暗暗腹誹,既不知道他探上列王山原因,又否定拜師這個借口,皇帝又怎麼知道他接下來說的話屬不屬實,又以什麼憑據打殺他?所以屬實不屬實,僅在他一念之間。他認為你能活,你就生,他認為你要死,你就死...
沒有原因,沒有道理可講...隻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他是盛唐的帝王。
楊澤迎向他的眼睛,沒有如飛蝗般避開,道,“我來救我的兩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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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救我的兩位兄弟。”
這番話很平靜的出現在大殿裏。
本想製止楊澤的軒轅鱈天,頓時心中一陣焦急。如果兩人咬死前來拜師,那麼就算是皇帝,也沒有辦法,難道一怒之下殺了他楊澤,然後留給外界以口實?普天院比第一獲得如此的下場,那麼以後天下人怎麼看皇帝?
如果說楊澤之前偷偷探上列王山偷竊靈氣,豈不是更會惹得大陸嘩然?列王山的防備竟然有這樣的漏洞?誰還會對擒拿了羅森的四聖者保持強大的敬畏感?所以咬死不承認,列王山拿他們兩人沒有任何辦法。
但楊澤此時不加掩飾說出自己的目的,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家長兄楊闕,二兄楊文淵,一年半前,被打入列王宮軟禁。列王山至高無上,神秘莫測,兩位家兄此次被關入宮中,命如螻蟻,隻怕今生已無任何離開的指望。時常念及兩位兄長對我的好處,楊澤如何可以置之不理,所以隨清平王後出使盛唐,借機探尋列王山,以求拯救兩位兄長的時機。楊澤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委實沒有任何其他周全的辦法。”
楊澤頓了頓,“這就是全部。軒轅鱈天在整個過程裏並不知情...隻是因為故交,加之被我利用了其追求刺激的心性,闖山冒犯。一切後果,都由我一應承擔。”
軒轅鱈天眨了眨眼睛,雙目邊沿漸漸泛紅起來。
她知道楊澤這麼說,就是宣告了從現在開始,將她和他一切割離,有昆侖聖女這層身份,楊澤和軒轅鱈天共同擔當,便是他借了她的勢,列王山和皇帝要處理他,也就要處理軒轅鱈天。作為昆侖聖女,軒轅鱈天的身份地位,想必列王山要動她,也會無比棘手。楊澤在她護蔭之下,至少能有最低限度的保障。但她也絕對無法輕易脫身。列王山如果打定主意要留軒轅鱈天數年,就算是外部的昆侖長老,想必也無法幹預。
然而楊澤現在這麼說,就是把軒轅鱈天的這把大傘推開。沒有了軒轅鱈天的這把傘,列王山就不是“處理”他的問題了,沒有任何背景的楊澤,就是刀俎魚肉,任殺任剮。
這個世界向來以力量為尊,而盛唐之所以強大,莫不是將這個道理貫徹得極為徹底。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昆侖在盛唐沒有列王山的拳頭硬,所以列王山可以裁決一切。包括裁決軒轅鱈天。在這種情況下,讓女人擋在自己麵前,這不是他的風格。
共同犯事的軒轅鱈天被摒開,楊澤已經沒有任何憑借依仗,他背後的大曄國根本成為不了他的依仗,當列王山要對他做出裁決,哪怕他楊澤是大曄人心中景仰的英雄,帝國也可以無視因此激起的大曄國所有民怨。
當初就連自己最喜愛的清平公主都可以流放的帝國皇帝,除去一個楊澤甚至可能都不會眨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