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美斯愣了一愣,下意識爭取道:“那個房間沒有我的房間寬敞明亮,還是和我住吧。”
卡莫西斯咽下嘴裏的肉,再優雅地飲了一口葡萄酒,她的睫毛如羽扇一般顫動,毫無心理壓力地說:“那你把你的房間讓出來給我吧。”
連仆人們聽到了都倒吸一口氣,深感卡莫西斯居然如此自私自利,實在是太卑鄙了!
可普拉美斯居然還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放心,我要親自看住你,免得你做一些對我不利的行為。”
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連卡莫西斯也沒轍了。
普拉美斯對她愛的執著,雖然看起來顯得傻兮兮的。但並非毫無原則。
他也是有他的底線的。
卡莫西斯用手裏切割肉片的刀在桌麵磕了磕,意味深長地說:“那你最好把你的刀全部收好。”
吃過晚飯之後,普拉美斯要處理王宮送來的莎草書,這成堆的紙,來自埃及的每個角落,甚至還有來自它國的。
這些文書全部都要先行送到普拉美斯這裏,然後由他把公文過濾一遍,挑選一部分有爭議的和法老該知曉的內容,送到法老那裏。
他把這處居所裏的書房和會客室合並在了一起,一般都會在那裏處理事物和接待客人。
書房本來是不準除他自已之外的人進來的,不過今天他特意把卡莫西斯叫了來,讓她在自己對麵坐下。
沒有什麼理由,也不是想和她商量什麼事情,隻是單純地想讓她陪著自己。
這樣的想法從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現在才剛剛能夠實現。
普拉美斯覺得自己此刻享受極了,手邊的公文山一般的高,他從前是會為此感到疲倦和煩躁的,如今有卡莫西斯在一邊陪著,他反倒開始希望公文能夠多一點,這樣卡莫西斯就能陪他更久一些。
“我隻想避嫌,庶民不得參與朝政。”卡莫西斯抱著手臂在他對麵坐下,抬眸打量這間不大的屋子。
蠟燭擺在台麵上,曖昧的燭光跳躍著照亮這一整間屋子,把他們深黑色的影子映在牆上。
他看到角落的書櫃裏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很多的紙莎草書,作為裝飾,還放了幾個繪著精美花紋的陶土胸像,霍倫海布法老的胸像便是其中之一。
看到他的胸像,卡莫西斯嫌棄地瞥開了視線。
普拉美斯笑了笑:“你不是庶民,你是我這個將要成為大埃及主人的唯一的妻子,未來的王後。”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我們的婚姻,你為什麼總是裝作沒有聽到?”卡莫西斯的態度頗為冷淡,她的想法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動搖的,無論普拉美斯現在說什麼甜膩的情話。
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麼呢?卡莫西斯想不明白,她認為自己既平庸又無趣,身材還特別糟糕。
況且她現在連地位都沒有了,真搞不清楚還有什麼地方值得普拉美斯喜歡的。
這個人不會是個傻子吧?明明虧大了,還樂嗬的跟撿到寶似的。
她拿起仆人送來的果汁,輕輕抿了一口,純正的果香在口中流連,她頗為享受地靠在椅背上,能有個環境安安靜靜地看書,何樂而不為。
“我們的婚姻是神賜的,而我是神眷之人,我的想法,你不能反駁。”普拉美斯的筆沾了沾墨水,在莎草紙上整整齊齊的寫下了幾行字。
他察覺到了卡莫西斯的不高興,安慰他說:“你放心,我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而提出和你結婚的,我對你的愛情如同尼羅河的水,波瀾壯闊而永不停息,我承諾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我不會讓你孤單,我都會陪伴在你的身旁。”
卡莫西斯的臉色勉強緩和了一些,到底是情場新手,她還是不太適應如此漂亮的情話,不由自主的耳廓泛紅,但是嘴上還是不會輕易放過嘲諷他:“這話你說的這麼熟練,是說了很多回了吧?對象是誰?異域的妖豔女人,官員漂亮的千金,鄉野田間的女孩,還是我那些王姐王妹?”
聽到此話,普拉美斯委屈得很,他幹脆放筆不寫了,抬起頭盯著卡莫西斯的眼睛,正色說:“這是我第一次說,對象是你,無論是曾經還是將來,都會隻對你說。”
怕卡莫西斯還是覺得他的愛情既突兀又勢利,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想了想,問道:“你還記得前年那場祭祀大典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閏日是祭祀的日子,更是每年埃及人民特別重視的節日。
每年七月,尼羅河汛期來臨,人們要在法老的帶領下,歌頌偉大的尼羅河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