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錯的這麼徹底。
他難以想象,一個棄嬰是如何在顧家成長,如何一個人在國外熬了兩年,隻為了心底對自己的那份深情。
還有,在那場滔天的大火之中,那麼單薄嬌小身懷有孕的顧婉月,是怎麼咬牙逃出生天,這消失的一年中,顧婉月又經曆了什麼?
痛苦內疚已經擰成了帶著倒刺的長鞭,把盛景天的心鞭撻地血肉模糊,讓他無法再細想下去。
腳下油門“唰”地被踩死,盛景天咬緊牙,隻想立刻見到顧婉月。
見盛景天的車朝郊區開去,顧姣姣也立刻加速跟了上去。
原來顧姣姣從顧母出門之後就馬上換了衣服一路尾隨,所以當她看見盛景天怒氣衝天地從西餐廳出來之後,連去跟顧母問問情況都顧不上,便立刻駕車跟在了盛景天車後。
“叮咚,叮咚!”
聽見門鈴聲響,吃過一次虧的顧婉月起身後,還是先去了可視電話前。
一張因為著急而略顯慌亂的清雋麵容出現在眼前,顧婉月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似的,驀然疼了一下。
深吸一口氣,顧婉月按下了通話鍵:“我不覺得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必須見麵的理由。”
“婉月,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至少,給我一個跟你道歉的機會,好麼?”
透過小小的屏幕,顧婉月清晰地看見盛景天眼底深切真實的愧疚,還有那份她渴盼已久的愛戀。
多好啊,這樣的盛景天。
隻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是過眼雲煙,錯過了對的時機,就算失而複得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不用了。”
顧婉月說完,毫不留戀地關閉了可視通話。
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淚水不停地湧出,連同顧婉月的心,一並墜跌深淵。
“你來這裏做什麼?”
“盛景天,這個女人如此絕情,你幹什麼還來找她!”
顧姣姣尖利的聲音鑽入耳膜,一瞬間就讓顧婉月握緊了拳頭。
門被打開的時候,盛景天正好一個使勁兒甩開了顧姣姣纏上來的手臂:“滾開!”
顧姣姣連人帶包一下被摔在地上,胳膊肘著地:“嘶嘶”地倒抽涼氣。
看見如此狼狽的顧姣姣,顧婉月不得不承認,一種快感在心中彌散開來。
隻是轉頭看見盛景天的時候,那些痛楚卻又排山倒海而來,壓垮了顧婉月嘴角的笑意:“不管你們要打要罵,都別在我家門口,我嫌髒。”
“顧婉月你這個便宜貨,胡說什麼呢!”
顧姣姣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野貓一樣衝到顧婉月麵前,抬手就要打人。
“啪”地一聲耳光。
可紅了臉的人確是顧姣姣。
“嘴巴放幹淨點。”盛景天眉宇間陰翳濃重,拍了兩下手,像是在拍掉什麼髒東西,“婉月是什麼人,用不著你來置喙。”
“盛景天你”
“還有,你對婉月做的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的。在此之前,不要試圖再來挑戰我的底線。”
不緊不慢的語速,如同刀片一樣,字字都是對顧姣姣的淩遲。
“盛景天,你剛才說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顧婉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死死地鎖在顧姣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