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就算是值班護士也不會這個點還在裏麵吧?
難不成是盛景天醒了?
顧婉月幾乎要跳起來,推開門就要進去,腳步卻又猛地一頓。
不會,如果盛景天醒了,現在這裏早就圍滿了醫生護士了,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安靜。
不祥的預感在顧婉月心口叫囂著。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婉月已經推開了icu的門。
“啪”地一聲,日光燈被打開了。
在顧婉月看見病床邊站著的人時,空氣瞬間凝結。
秦飛手中攥著一個玻璃瓶,而一直昏睡的盛景天已經醒來,一雙黑眸緊緊盯著他。
“秦飛,你在做什麼?”
顧婉月的嗓音裏滿是不可置信。
秦飛身子一僵,麵色發青。
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婉月會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看著自己被狠狠遏住的手腕,秦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原來你早就醒了,隻是在等我動手。”
一個裝著不明液體的小玻璃瓶,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斷裂開來的容器中,緩緩流出液體。
盛景天淡漠的看著他,不置可否。
“這是”
秦飛打斷了顧婉月的疑問,冷聲說道:“沒錯,是水銀。我就是要殺了他。”
順著秦飛的視線,顧婉月看見病床旁邊的吊瓶架上,那正在滴答滴答往外冒液體的半截細長的針管。
原來,秦飛對盛景天竟然存了這麼濃烈的恨意。
病房內死一般的沉寂。
“秦飛,你為什麼這麼恨盛家?”顧婉月問出了心裏一直以來的疑問。
從她醒來開始,秦飛就十分排斥自己去看盛景天。每每提到盛家,秦飛的眼裏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
可是顧婉月怎麼沒有想到,秦飛對於盛家的恨意,會如此濃烈。竟然讓一貫溫柔體貼的秦飛,動了殺人的念頭。
“婉月,報警吧。”
一直沒有出聲的盛景天突然開口。
顧婉月垂在身側的手指略微僵硬,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問道:“讓我跟他單獨談談,可以嗎?”
闔眸不語,盛景天最終還是答應了顧婉月的要求。
秦飛一步一頓地跟在顧婉月身後,走出了重症監護室。
沉默良久的空氣,似乎都泛起了一股黴味兒,讓人難以忍受。
最後,還是顧婉月忍不住,先開了口:“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秦家是被盛家一手毀掉的。”
聽見這個答案,顧婉月瞠目結舌,滿臉不可思議地回望向秦飛。
“十年前,秦家和盛家原本是兩家合作的公司。”秦飛看向窗外,慢慢地回憶著過往,眉宇之間籠上了一層陰雲:“不過是一場拍賣會,因為秦家與盛家都需要那塊地皮,秦家原本就打算罷手送給盛家。可是誰能想到,盛家老爺子居然用了那麼被逼的手段,搶走了地皮”
“秦家因此一蹶不振,破產了。”
顧婉月聽著秦飛滿是恨意的訴說,纖手慢慢搭上了他的肩膀,無言的安慰著。
秦飛身體輕輕一震,繼續說道:“如果隻是利益上的紛爭也就罷了。但盛老爺子,他在逼得秦家破產之後,又逼著我們不得不去了國外。我的父親,也因為這場變故重病臥床,如今,已經是植物人了。”
“顧婉月,如果你是我,還會任由盛家的人繼續順風順水地活下去嗎?”
秦飛的質問像是擂鼓,在顧婉月的心上重重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