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飛就來接顧婉月了。
秦飛站在門口看著出神的顧婉月,走過去,揚了揚手中的出院證明:“出院手續我辦好了。婉月,你要去和他告別嗎?可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用了,這樣也好。”顧婉月唇片輕顫著,卻已經能看到唇上的斑斑血跡。
“那我們走吧。”秦飛選擇性的忽略了她的神色,扶著顧婉月離開了醫院。
司機的車開的十分平穩,今天道路上車流稀少,車速並不算慢,顧婉月側頭看向窗外,道路兩旁的風景不斷倒退,好像快進的電影片段。
車子剛剛開出醫院住院部。
秦飛在後視鏡裏,看見了盛景天踉蹌跑出的身影。
注意到秦飛的視線,顧婉月正要回頭,卻被他攬在了懷裏:“婉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我不困。”
顧婉月從秦飛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卻正好錯過了盛景天摔倒在地的一幕。
“顧婉月!”
盛景天承認,他還是放不下顧婉月,還是追了出來。忍著肝髒撕裂的疼痛,嘴角有鮮血流下。
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最後看見顧婉月一麵。
直到再也看不見車子的影子,盛景天終是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顧婉月站在機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想什麼?”
秦飛認真的看著她的側臉。
顧婉月搖搖頭,又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裏有點難受。”她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我在想,我就這樣離開,是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表現。”
“為什麼這麼想?”
顧婉月苦笑了一聲:“我明明還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放棄。我對不起自己。”
秦飛閉了閉眼,雙手的骨關節泛起了白色,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我去上個衛生間。”
顧婉月點點頭,在原地等著他,眼眶有些泛紅。秦飛的腳步突然頓住,他轉身走到她的麵前,低頭深深的看著她。
“怎麼了?”顧婉月溫和一笑,隻是笑意未達到眼底。
秦飛扯出一個苦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醞釀了好久的話,終究還是沒能當著顧婉月的麵說出口。
顧婉月在遠地等了許久,突然手機“叮”的一聲。
是秦飛的。
“婉月,當你看到這條短信時,我已經走了。我沒有足夠的勇氣來和你當麵告別,我怕我會舍不得離開你。盛景天肝髒受損,要做移植手術,就在今天。我知道你還在意他,和我離開隻是你對我的報答。可我不希望你在我身邊得不到幸福,我想明白了,我應該告訴你這一切,讓你自己去做出選擇。還有,我帶你離開,是為了讓盛景天親眼看見被奪走至愛是什麼感覺,所以無論你選擇什麼,都不必內疚。祝你幸福,秦飛。”
顧婉月身子猛然一震,心髒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紮住,突然間轉身就跑!
盛景天,你這個混蛋!
趕回醫院的時候,顧婉月在重症監護室裏沒有看到盛景天。
“你是在找之前在這重症監護室裏的那位病人嗎?”一位來消毒的小護士說道。
顧婉月點點頭。
“他幾個小時前突然休克,現在正在急救室裏搶救呢!”
沒等小護士說完,顧婉月拔腿就向朝手術室跑去。
她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了手術室紅燈熄滅,醫生走出來時,滿臉凝重。
顧婉月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了一樣,四肢百骸瞬間麻木,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