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意握緊拳頭。
以前壓力大失眠的時候,雙意總會服用褪黑素,但是現在懷著孩子,她不敢輕舉妄動。
夜晚,再一次失眠到淩晨兩點的時候,雙意聽著隔壁喬麥微微的鼾聲,內心焦躁到了極點,她忍不住下床,倒出兩粒褪黑素,卻在聞到那個甜膩的味道時猛地反胃,衝進洗手間。
她心疼孩子,孩子卻不心疼她。
吐了幾口酸水,舌尖全都是苦澀的味道,雙意第一次冒出了打胎的念頭。
隨即狠狠壓下,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番。
陳雙意,你當個人吧。
白天不出所料,又是渾渾噩噩,不知所雲的一天,再這麼下去,課題肯定沒戲。
雙意想哭。
當天晚上,她破天荒地回了陸致遠的公寓,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打開門,意外地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久未見的丈夫。
昏黃的夕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他坐在室內昏暗交接處,姿態閑散,跟風塵仆仆,一臉疲憊的妻子格格不入。
雙意自嘲地想,這個場景似乎少了個光鮮亮麗卻驚慌的美女。
陸致遠看到她,深深皺起眉頭。
雙意換了鞋子,扔下鑰匙,拖著疲憊的身體往臥室走,一頭栽到床上。
隨後,陸致遠跟來,斜倚門框上,問道:“怎麼了?”
雙意將臉埋進枕頭,“累。”
陸致遠:“課題的事情?”
雙意:“嗯。”
陸致遠頓了一下,然後道:“要不你還是休假吧,等生完孩子再接著做。”
聽到這話,雙意強壓下心裏的怒火,耐著性子道:“不急,等月份再大些。”
陸致遠皺眉,“我看你現在狀態不太行,做課題壓力又大……”
雙意煩躁地翻了個身,用枕頭捂著頭,“你煩不煩啊!說了過段時間再休就過段時間再休!”
隨即,她聽到“砰”地一聲摔門聲,然後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
室內陷入沉靜。
雙意在床上趴了一會兒,隱隱感覺小腹有些難受,便拿開枕頭,緩緩地從床上滑到床邊,小小地蹲成一團,捂著肚子。
幼獸般的嗚咽聲漸漸傳出,然後漸漸放大。
雙意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委屈得像兩歲大的孩子被奪走了心愛的棒棒糖,跟電視中美人梨花帶淚的哭法毫不沾邊。
陸致遠握著門把手的頓住,然後輕輕放下,放輕腳步,重新坐回沙發上,沉默著聽著臥室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臥室的門虛掩著,不隔音。
不知過了多久,隻剩一聲又一聲地哽咽,再接著臥室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似乎有些虛浮。
陸致遠起身,躲進陽台,被窗簾掩著,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那個剛剛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悄悄從臥室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人,才虛虛地鬆了一口氣。
然後放心大膽地從臥室走出來,還光著腳丫子,可能是哭得太狠了,眼睛紅腫紅腫的,還一下接著一下抽噎,上氣不接下氣。
接著她摸進廚房,翻了翻冰箱,找出他留在冰箱的飯菜,聞了聞,用微波爐加熱好,還有模有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鮮牛奶,坐在餐桌前,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抽噎著挖了一大口飯填進嘴裏。
陸致遠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忽然想到一句話——
能夠哭著將飯吃完的人,一定一定,能夠走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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