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又是一年祭奠亡靈的日子。我把帶來的那束百合輕輕放在墓碑旁——這是瀅姐姐生平最喜歡的一種花了。
我口中喃喃道:“瀅姐姐,你在那個世界還好嗎?‘熊熊’來看你來了!”
空中開始飄落細細雨絲,我的心情也更加悲苦惆悵。春愁難遣強看山,往事驚心淚欲潸!看著墓碑上用烤瓷工藝做成的照片,想起瀅姐姐那親和柔美的麵容,想起她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想起她為救我而屍骨無存,我隻覺得胸口愈來愈窒悶,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我是一個絕世的性情中人,既多情又絕情,有點像漢武帝劉徹。我的多情有點像段正淳,看到美麗的女人就喜歡,而我的絕情則體現在,看到新的漂亮女人,就會忘記原來的女人。但是,這個我至愛的女人的離去,使我傷心欲絕。
然而,我並沒有失去生活的勇氣,因為我已重新將內心的悲苦壓抑了下去,並發下誓願:“我要統一**,讓害死瀅姐姐的那個王八蛋也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我忽然聽到了汽車馬達的聲響。我側頭瞥了一眼,因為雨已經停了,所以,我看清是一輛鬆花江麵包車自公墓的門口轉過,然後向我身旁的另一個墓位駛來。
我有一個習慣:每遇到一輛汽車就記下它的牌照號碼。因為我具有一項別人沒有的特長:我對於三十個字符以內的字母、漢字、數字等內容過目不忘,比如背誦詩詞中的絕句,隻要讀一遍,我就會記住,而且永不忘記。但是,如果是背誦律詩,或者是其他超過三十個字的內容,那麼,記憶的速度與效率就與一般人沒什麼區別了,一樣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另外,我還有一項特長:對於我見過的人,即便是一麵,我也會永不忘記,這點與應奉是十分相似的。
我不知道麵包車的主人是不是色狼,但我想,如果麵包車的車牌號是他刻意挑選的,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個淫棍,而且也應該是個襟懷坦蕩的真小人。
這時,從牌照為“雞**5252”的鬆花江麵包車上下來了五個人。此時是四月初,雞林省娼春市的溫度還是很低的,因為河裏的冰才剛剛開始解凍,但是這四個人卻穿得很少,尤其是上半身,每人隻著著一件無袖背心。
我想這五人應該是混**的,因為他們肌肉發達,而且身上的恐怖文身雖然被衣服擋著,看不全,但也知道是帶血骷髏、吸血蝙蝠、獠牙參差的狼頭之類的刺青。尤其是為首的一人,從鼻梁上方一直斜向下,貼左嘴角繼續延伸的一道疤痕,十多厘米長,使他本來英氣剛毅的麵容顯得極為可怖。
更為重要的是,作為公安人員中的一份子,我雖然隻是從事一些文字工作,主要負責案宗的整理歸檔,並不直接參與案件的辦理,但是,這五個人身上的那種暴戾陰狠之氣我還是能感受到的。
“刀疤臉”指揮另外四人從麵包車裏抬了六個大紙箱下來,隻見裏麵裝的都是些冥幣、紙錢、元寶之類燒往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刀疤臉”從車裏取出兩桶汽油,然後朝墓碑走去。他微一側頭,發現我正在注視著他們,不禁麵露凶光,惡狠狠的說道:“小子,看你媽逼啊!”
我心說:“憑你們也配做我媽逼?”
當然,這幾個字隻是我心中的話語,因為我現在不想惹事,也不想理這幾個人,否則,憑著我得自瀅姐姐真傳的功夫和我那舉世無儔(chóu)的飛刀絕技,對付這幾個臭鳥蛋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於是,我就把頭轉了過去。
但是,我既然已經決定要統一**,就要關注這五個黑社會分子,因為我知道,這夥人將是我以後收服或消滅的對象,所以,我還是用眼角盯著他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