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霆周一到了k市,下了飛機就直接去了黃川家看望他的妻子和兒子。黃川是許少霆臥底時跟他聯係的上線,也是四年裏唯一一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
許少霆被選中去做臥底時,隻有19歲,還是大二的學生。他一腔少年熱血還沒開始揮灑,就走進了黑暗無邊的地獄。剛開始的一兩年,他心態很不好,差點誤入歧途,是黃川及時把他拉出深淵。
四年裏,黃川不單教他如何保護自己,順利完成任務,更教了他許多做人的道理。許少霆對黃川的感情很深厚,對他來說,黃川不僅是他的師父和上級,更像是他的父親和朋友。
黃川的妻子因病失去了勞動能力,他的兒子今年高三,正準備參加高考。可想而知的,黃川的突然離世,對他們的打擊有多大。
許少霆沒在他家留太長時間,說了些勸慰的話,又幫忙整理了黃川的遺物,留下一筆錢就告辭了。那個家裏太壓抑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從黃川家出來,正碰上給他打電話的何攸安。何攸安也是黃川的徒弟,年前他們在黃川家見過。
許少霆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何攸安卻開口攔住他,“許隊,方便找個地方聊聊嗎?師父的事……”
肖莯言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兒,眼看著快中午了,正準備出去吃飯順便走一走。吳謙尋就打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不想接,或者說隱隱的有點不敢接。
鈴聲斷了,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肖莯言握著手機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喂,謙尋。”
“言言,在幹嘛呢?上次我從c市回來之後,你就沒消息了。最近怎麼樣?”
“還好,手頭有案子,有點忙。”肖莯言隨口應著。
“下月初老師要去c市參加一個學術會,讓我跟著一起去,到時候我找你吃飯。”
“不用了,下月初我可能要回國了。”
“啊?這麼突然?我們好幾年沒見了,隻見一次怎麼夠?要不我現在過去找你吧,正好我這兩天沒事。”
肖莯言原本不打算告訴他的,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隱瞞,“謙尋,真的不用了,我在k市。”
吳謙尋一下子高興起來,音量都跟著提高,“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的?怎麼沒讓我去接你。”
“今天早上,”肖莯言如實說:“跟許少霆。”
吳謙尋那邊沒了聲音,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我走了之後,你找他談過了?你跟他……”
“沒有。”
“那你為什麼跟他一起回來?你現在哪?在他家嗎?”吳謙尋語氣有些急。
“我在酒店,我隻是聽說黃警官出事了,才跟來看看的。”
“你也知道黃警官的事了?我聽傳聞說,好像是蓄意報複。明天葬禮,我和老師也去,咱們見麵再說。”
“好。”
一直到晚上,許少霆沒打電話,人也沒來。肖莯言以為他是回家去了,就沒等他,直接睡了。
結果,十二點多,許少霆來了。看得出來,他喝過酒,眼神和體態都有些熏熏然。進了門就攬著肖莯言往裏走,“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