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莯言和許少霆都光著身子,一人手上攥著一把白藥片,就這麼麵對麵站了不知道多久。肖莯言先扔下藥,撿起衣服往身上套,邊穿邊說:“也許隻是藥品換了新外形,成分沒差別的。”
許少霆被他這種無所謂,又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夠嗆,“你就這麼相信那個吳什麼?寧可信他,也不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麼久過去了,也許就真的隻是改了形狀而已。”肖莯言沒法說這藥是從方橋西那拿的,他都還沒想好要怎麼把他和許少霆從前的事蒙混過去,要是再提起方橋西就更沒法解釋了。
更何況,肖莯言根本不敢相信方橋西給的藥竟然會有問題。當年許少霆病著的時候,那些藥也是方橋西開的,他現在用相同的瓶子裝不同的藥給許少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他根本沒有理由,在許少霆的藥上做手腳。
方橋西對許少霆的病一直很上心,沒有他許少霆的病不會好。當年許少霆的病情反反複複,他也幾番束手無策。他不停的查相似的典型病例和有關書籍,才最終提出了那個方案,通過醫療手段和心理幹預,壓製住導致許少霆發病的誘因。簡單來說,就是讓許少霆忘記使他受到創傷的人和事。
方橋西說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唯一的辦法。凡事都有利弊,這個方法當然可以治好許少霆的病,但也會讓他失去一部分的記憶。但是,如果以後他突然又回憶起這段記憶,他的病還可能會複發,甚至比從前更重。
白天在方橋西的診療室裏,他還再三叮囑,如果不是確保萬無一失,盡量不要在許少霆麵前提起從前的事。肖莯言看得出,他是真的擔心,這樣的方橋西怎麼會在許少霆的藥上做這麼拙劣的手腳。
許少霆氣都頂到腦門了,他真的特別想揍人,可肖莯言的脖子還浸著血珠,他根本不敢再動手,隻好強忍著氣,憋得原地亂轉,“你不信是吧?我找人去驗一下這藥的成分,到時候由不得你不信。那時你就知道是那個吳什麼心理醫生在害你。”
許少霆一分鍾都等不了,三翻兩翻找到手機,就給何攸安打電話:“喂,何隊,明天我去找你,你幫我驗一種藥的成分。大概要多久?行。好。明天見。”
掛了電話,許少霆也沒消氣,看著肖莯言胡亂套在身上的衣服和褲子,更是氣結,“你還站著幹嘛?睡覺,快點。”
肖莯言慢吞吞地往床邊挪,冷不防的,被許少霆拽著手腕拖到床上,“快點,睡覺,懂不懂?明天我再收拾你。”
關了燈,上了床,許少霆從後麵把他摟得緊緊的,像是怕他會半夜逃跑,“先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肖莯言不理他,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許少霆歎著氣湊過去拿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有些討好的意思,“我也不是非逼你,但你有事瞞著我,就讓我很不爽。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我都猜出來了,你還不說實話。你說要是換做是你,你生不生氣?”許少霆舔了舔他脖子上的傷口,疼得肖莯言直縮脖子,“其實我自己清楚,我的病好了以後,有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事,但我不希望被我遺忘的事與你有關。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