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飯點將近,祁母連忙去灶房準備晚飯。
家裏也沒什麼菜,就剩幾個雞蛋。
祁母想著兒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青青又要補身體,便敲了四個雞蛋,在鍋裏炒了炒。
等把碗筷都端上桌後,還沒看見祁望的人。
祁母知道他是在鬧脾氣。
回來的路上,祁望不小心一腳踩空了,在田埂上摔了一跤。他覺得自己丟了麵子,便遷怒祁母剛剛一直在跟他說話,害得他沒注意腳下。
就因為這麼點事,他現在還生著氣,故意待在屋裏不出來。
此時祁母去叫他吃飯,他脫口就是兩個字“不吃”。
祁母擔心兒子晚上挨餓,各種好說歹說,嘴巴都快要說幹了,然而房裏的人就是不為所動。
顧青青不耐煩等,她心裏隻巴不得對方不吃,故意拱了一把火:“小少爺,你出來吃一口也好。你娘特意給你做的炒雞蛋,你不吃,豈不是浪費了她的一片心意。”
祁望立馬來了勁:“我說了不吃就不吃!”
顧青青聽罷,順勢拉著祁母回到了飯桌前,敷衍地安慰了幾句:“小少爺現在還在氣頭上,讓他冷靜會就好了,咱們先吃。”
話音未落,她已然拿起了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那一盤子的雞蛋,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
等到祁望夜裏餓得兩眼昏花時,倒是想起她娘給他做了炒雞蛋,估摸著現在還在鍋裏給他留著呢。
然而他摸黑進了灶房一看,鍋裏空空如也,又不死心地翻了遍櫃子,不僅沒看見炒雞蛋的蹤影,就連家裏的調料都不見了。
這是防著他呢!
人爭一口氣,祁望忍住餓,氣急敗壞地扭頭回了房間。
而在正房,祁家所有能夠入口的食物現如今都被搬到了這裏。
會有這一出,還是源於顧青青在睡覺前,冷不丁說了一句:“最近幾天夜裏,老是聽見灶房裏有動靜。”
祁母聽後,當即坐不住了,心想是不是灶房裏鬧老鼠?
家裏的存糧雖不多,但櫃子裏可還剩了兩個雞蛋!
望兒晚上就沒吃東西,明早肯定餓得厲害,這兩個雞蛋是特意給他留的!
祁母不放心,索性起身把灶房裏的食物都搬了過來,這才安心睡下。
次日,天剛蒙蒙亮,被餓得頭重腳輕的祁望不告而別,獨自回了私塾。
等祁母端著煮好的雞蛋去東廂房找兒子時,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那兩個雞蛋,自然又便宜了隨後起床的顧青青。
飯桌上,祁母神情鬱鬱:“沒想到望兒如今氣性這麼大,走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顧青青沒接茬,吃完雞蛋後,又皺著眉頭喝下一碗喇嗓子的粟米粥,才算半飽。
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當地的物產還是很豐富的。
隻是沒想到她從末世來到這裏,還要受這窮苦之罪,看來賣家具的事還需盡快辦好。
思及此處,顧青青同祁母說了一聲後,便往丁嬸家去了。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然恢複了大半,雖還不能跑跳自如,但已經不再需要人攙扶。
丁嬸就住在對門,走過去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到了丁嬸家,顧青青拍了好一會門都沒人應聲。這才想起,現在這個時辰,丁嬸一家估摸著都在地裏忙活呢。
想到這裏,她又沿著村裏唯一的一條土路,往村口走。
村口有一顆桂花樹,顧青青一出家門,就能看見。
整個大溝村也不大,但細細算起來,也有百來戶人家。
村裏人大都是外姓,上幾輩逃難過來的,因見大溝村依山傍水,是個難得的好地方,便在此處落了腳。
現如今家家戶戶都忙著春耕,她這一路走來,都沒瞧見什麼人。隻村口處還算熱鬧,有十來個孩童正在桂花樹下打鬧,旁邊又有幾個頭發全白的老阿婆忙著搓麻線。
顧青青仔細辨認了下那幾位阿婆的臉,發現並不相熟。
原身在村裏雖待了八年,但人有些木訥,和村民們交流也不深,唯一說得上話的就是住在對門的丁嬸了,這還是因為兩家的水田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