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後來打聽過,這個老爺子家裏做的是糧油生意,姓金,有個兒子,早年嫌棄生意人不夠體麵,花錢捐了個員外的官職。
現如今他兒子繼承了家業,一家人都在縣裏,隻老爺子一人回了小鎮,平日是幾個小廝在老宅裏照料他的生活。
如今被人找上門來,顧青青神色如常,一點都不見慌亂。
畢竟她家的豆腐挽回的這麼些名聲,確實是借了這位老爺子的勢,此時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顧青青拱了拱手,客客氣氣道:“原來是金老爺子呀,你要想吃豆腐,派人知會我們一聲,我們立馬就給您送到府上,怎的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金老爺子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硬聲道:“你們做生意便做生意,為何還要毀老夫的聲譽?”
這一頂帽子扣上來,嚇得祁母倒抽一口涼氣,趕忙追問:“怎的就毀你的聲譽了?”
“我好歹也算是個食客,你家這豆腐不過尋常,偏偏在外麵說老夫最愛你家的豆腐,不是毀我聲譽?你們現在就得給我一個說法!”金老爺子氣憤道。
話音剛落,兩個手上抱著不少東西的小廝從後頭追了上來,看到了老爺子,忙道:“老爺子,怎麼一轉眼的工夫,你就跑到這來了?”
金老爺子脾氣不好,頓時便轉移了火力,抬起拐杖便要打:“老夫愛去哪去哪,豈容你來說道!”
兩個小廝麵麵相覷,也不敢往後躲。
祁母急忙出言解圍:“氣大傷身,老爺子快消消氣。”
金老爺子一聽這話,立馬又把矛頭轉了回來:“你們這件事也還沒說完呢!”
顧青青不卑不亢道:“老爺子見多識廣,剛剛說我家的豆腐隻是尋常,小女子也不敢不認,隻是不知老爺子可吃過腐竹沒有?”
金老爺子擰眉:“腐竹?那是什麼東西?”
顧青青順勢將自己的涼拌腐竹拿了出來,推銷道:“這是我昨日剛搗鼓出來的新鮮吃食,因顏色黃白,外形似幹枯的竹子,這才取名腐竹。”
金老爺子總算提起一點興致來,小聲嘟囔了幾句,便往顧青青端著的碗裏瞧。
一個臉龐大的碗,卻隻剩下了零星兩三塊腐竹。因被壓在最下麵,每一塊都被油脂給徹底浸透了,香味獨特,令人食指大動。
顧青青見老爺子表情鬆動,會意地拿起幹淨的竹簽,叉了一個腐竹送到老爺子手上。
經過顧青青的觀察,金老爺子剛剛說話那般利索,想來牙口應是還不錯,所以才會做出這般行徑。
果不其然,金老爺子很快就接過了那根竹簽,看了一會,便放入嘴中,仔細品嚐起來。
顧青青的腐竹是有些韌勁的,但並不難嚼。金老爺子自從到了年齡後,便大都吃些燉得比較軟爛的肉,今日再吃這個腐竹,自是覺得口感極佳,驚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