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身時,傅時安便看見小清急忙忙地跑過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慌張:“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傅時安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昨日外族軍隊攻破了汴陽城的防線,如今已經攻到了京都城外!”小清將手中的熱水盆放到床邊,扶傅時安坐起來。
傅時安心下一驚。
她自知大梁的國力已大不如前,可這叛亂來的也太過早些,她還沒過夠幾年好日子呢,就要慘死在叛軍刀下了嗎?
“那現在戰況如何了?”傅時安想著畢竟大梁占據整個中原,應該能撐一段時間吧?
小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皇上帶著湘德妃,似乎已經在收拾行囊了。”
傅時安正在淨手的動作微微一頓,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低低地應了聲:“哦。”
這皇帝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些,就算不喜歡她,他們也相敬如賓了兩年多,如今竟然眼睜睜看著她在這裏等死!
“娘娘,”小清服侍傅時安穿上衣服,溫言安慰道,“您不用擔心,大將軍聽聞了這個消息,正在馬不停蹄地往京都趕,定會護您周全的!”
提到傅時安這個爹傅謀,她總算安心了些。來到這個世界後,傅時安最親近的就是她的爹和娘了。
爹跟娘的感情很好,就算娘隻生了她這一個女兒,爹也從來沒有想過納妾,跟傅時安的娘過著蜜裏調油的生活,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更是疼愛的沒話說。
記得她成為太子妃那天,娘的眼睛都哭腫了,而爹也罕見的紅了眼眶。
這讓本是個孤兒的傅時安感到無比溫暖。
京都城門外。
高聳的城牆下,是一片烏壓壓的軍隊。他們握著明晃晃的兵器,正蓄勢待發。
而為首的那名將領,一襲黑衣,繡著獨屬於外族的獨特花紋,隨著風微微飄起。臉上帶著一枚金色麵具,隻露出一雙微挑的眼睛,和帶著弧度的唇。
太後叔父站在城牆上,努力克製自己發抖的身形,衝城牆下的軍隊喊道:“若你們敢踏進京都一步,我們的五十萬精兵,定會殺的你們片甲不留!”
那首領唇邊的弧度更深了些,眼裏透出不屑一顧的神采來。
他低笑著,抬眸看了眼那城牆上的身影,開口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大梁是如何把我們殺的片甲不留的。”
是獨屬於少年的清冽嗓音,明明帶著吊兒郎當的尾音,卻讓人不寒而栗。
“殺!”
一聲令下,萬千兵馬跟在他身後,向那城門攻去。
異族的兵馬並不比京都的多,也並非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精兵,可他們一個個都像是發了瘋般地向前衝,完全不留一點後退的餘地。
那為首的男子,更是不要命一般,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狠勁。
幾輪打鬥過後,饒是訓練有素的京都士兵,也漸漸地落了下風。
城牆上的將軍見勢不妙,立刻從城牆的偏樓跑下去,想要躲回宮裏。
然而他剛剛下了城樓,便看見一人立在他麵前,手中的劍上滿是鮮血。
他慵懶地靠在一邊的牆上,擦了擦嘴角的血,勾起唇角,看向那膽怯的將軍,“這就是大梁的將軍嗎?真是英勇。”
那將軍嚇得跪在了地上,抓起他的一邊衣角開始哀求:“求求、求求您放過我,您要什麼我都給,我、我是當今太後的叔父,您要皇位我們都能給……”
還未說完,那男子終於是失了興趣,一刀落在他的脖頸上,停止了他那聒噪的哀求。
他嫌惡地將被那人碰過的衣角扯掉,握著劍回到了一片刀山火海中。
見將領已經死在了他的刀下,大梁軍隊終是失了信心,繳械投降。
異族的士兵們歡欣鼓舞,用外族的話慶祝著,叫囂著。
那首領隻是眸色冷淡地看了眼那橫陳一地的屍體,轉而跨上了馬,回頭衝身後的士兵們道:“占領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