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謀帶領著一小眾兵馬,從西京郊外向京都方向行徑。
西京駐守的外族兵馬已經寥寥無幾,傅謀鬆了口氣,想來是自己調虎離山的方法有了作用,那外族將軍應是領著人去了蘇城堵他。
西京距離京都不算遠,約莫著有幾百公裏的路程,沒了外族的重重埋伏,他們加快行程大概兩天便能到達。
隻是走著走著,傅謀漸漸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就算裴忱要抓他,西京是他們駐紮的地方,也應該留下一部分看守的人,可這裏安靜的似乎連一絲人氣都沒有,不免讓人懷疑。
奈何他此時實在是心急如焚,已經沒功夫再去管這些事,隻是沉默著壓下心頭的疑慮,叫後麵的士兵們加強隱蔽,繼續向前走著。
直到聽見前麵悉悉索索地傳來馬蹄聲,傅謀心中警鈴大作,穩了身子,忙喚身後的人撤退。
然而為時已晚,他看見從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後走出來一眾兵馬,最前麵的男子正帶著刺目的黑色麵具,向他緩緩靠近。
他不用轉身,也能想到後麵已經圍上了外族的兵馬。
裴忱衝著他扯了扯嘴角,森然道:“可終於被我們逮到了。”
他說的中原話並不算標準,吐字很慢,再伴著他沙啞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山野裏,顯得愈發陰森可怖。
傅謀握緊了手裏的劍,沒答話。
看他這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裴忱實在是不爽的很,恨不得立刻讓人衝上去把他弄死。可他想起裴瑾驍的命令,舔了舔後槽牙,強忍住殺他的衝動,按著裴瑾驍信裏指示的那樣說道:“傅謀,我們不跟你打。你乖乖跟我回去,這樣你的寶貝女兒和夫人,才能平安無事。”
傅謀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強壓著怒氣,“你們這些無恥之徒,隻會拿別人的家人威脅!”
裴忱嗤笑道:“無能之人,自己的家人才會落到別人手上,不是麼?”
“我傅謀,祖祖輩輩為大梁效命,永遠不可能屈服於你們這種蠻荒野族!”傅謀重新捏了劍,不由分說便向裴忱衝來。
裴忱暴躁地看著他那固執的模樣,還是下令進攻,兩軍交戰。
傅謀武功高強,裴忱與他相對都有些落了下風,隻是外族兵馬數量遠遠勝於他們,看見身後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饒是傅謀再強,也漸漸地體力不支,心緒混亂了起來。
而一直躲在遠處觀望的項明,見裴忱給他使了眼色,便立刻拿起手邊的弓箭,瞄準傅謀。
傅謀正忙著與那些源源不斷的士兵交手,哪裏還顧得上那角落裏的項明,於是他一鬆手,那把箭便直直地衝著傅謀的胸膛射來。
傅謀中箭的時候,視線逐漸模糊,他感覺到汩汩的血在不斷地冒出,可他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就這樣倒在了冰涼的山地上。
裴忱見他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擦了擦剛剛被傅謀劃破流下來的血,解氣地踢了他幾腳,騎上馬吩咐道:“給他簡單包紮一下,盡量別讓他死在路上。”
傅時安有些心緒不寧地坐在梳妝鏡前。
她老早便聽見了外麵的喧鬧聲,還隱隱約約聽見什麼“將軍回來了”的字眼,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可剛剛露出一個頭,便看見裴瑾驍沉著臉站在她的帳營外,語氣惡劣而又不耐:“回你的帳營裏麵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傅時安見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心裏有些發怵,便乖乖地縮回頭去。
可她總覺得很奇怪,還隱隱的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