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茲奈偏過頭,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去看那根正在縫合她身體的細線,仿佛這樣就會使疼痛也一並消失。一滴滴汗珠從額上劃過,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圓點。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她聽著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期盼著可以快些熬過這難熬的時間。
線頭斷裂的聲音使她如釋重負,她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睜開一點,瞄向自己的傷處。斷掉的胳膊已被接回原處,斷裂的傷口在白色的肌膚上顯得異常猙獰。克維拉按了按女孩的傷處,露茲奈倒吸了口涼氣,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知道疼的話下次就注意點。”克維拉用尾巴將坐在床上的女孩放到地上,“趕緊去治療室,然後把報告寫出來。”
“好的!多謝克維拉大人!”
女孩扶著沒有知覺的胳膊,快速離開了房間。
提交了報告後她的第一段實驗也就成功告一段落,克維拉對她的成果非常滿意,令她把這種藥盡可能地多做幾份。
又是兩個多月過去,露茲奈用不多的材料製成了三份藥劑,將它們儲存在最安全的保險箱內。
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她麵前,一是剩下的時間專心修煉,二是將提升實力的事先放到一邊,著手研究她的另一個猜想。
細胞退化,也就是用藥物將完全體的沙魯退化為初始形態,以目前她得到的資料分析,這種猜測並非是天馬行空,但實際難度還不如直接用外力將沙魯體內的17號跟18號打出來。
“所以,你的決定是?”
克維拉坐在台階上,耐心地詢問著自己的下屬。露茲奈深吸了口氣,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她抬起頭,堅定地望向那雙猩紅的瞳孔。
“沙魯遊戲不差我一個戰士,所以我打算做個嚐試。”
“要是失敗了怎麼辦?”
“如果我陷入了瓶頸,就去修煉一段時間緩一下,要是走到了死胡同,我會放棄這個想法。”
克維拉稍微思索一下,同意了她的想法。
露茲奈並沒有急著離開,她猶豫了一下,小聲開口道:“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是做戰士的料,克維拉大人會對我失望嗎?”
“怎麼?”克維拉瞥了她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什麼?”
露茲奈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說我想做有一定技術能力的戰士?”
克維拉點了點頭:“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快就選擇了放棄。”
“不是的!”露茲奈趕忙解釋道,“我隻是…擔心我在戰鬥方麵沒什麼天賦…”
克維拉沉默了幾秒鍾的時間,他凝視著那雙清澈的藍眸,用可以算是溫和的語氣對她說道:“如果你盡了全力,我不會怪你。但是我不允許你失去鬥誌。你身體中的一半血統給了你宇宙中數一數二的戰鬥天賦,白白浪費了不會覺得可惜嗎?”
“我明白的…”露茲奈攥著衣角,小聲喃喃道,“我會盡力,即使到最後我還是賽亞人中最弱的那個…是來自母親的智慧跟來自父親的力量,我哪個都不會放棄…”
“很好。”
克維拉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戴上了一絲笑意。
接下來的時間裏,露茲奈像往常一樣的繁忙,泡在從宇宙搜羅來的各種資料裏做著自己的研究,期間她碰到過許多次瓶頸,每當頭腦一團亂麻時她就離開自己熟悉的實驗室,隨便找個地方進行冥想修煉,偶爾克維拉也會跟她進行切磋,直到她連站都站不起來時才會結束戰鬥。
沙漏裏的沙子隻剩下一丁點,這就表示他們在時光屋的時限快要到了。露茲奈愁眉苦臉地看著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藥劑,想要把它丟掉卻又下不定決心。
“怎麼了?”
身後傳來了克維拉的聲音,他從女孩手中拿過那管淡藍色的藥液,放在燈光下仔細端詳。
“那個…克維拉大人…”
露茲奈指了指身前的實驗台,那上麵擺放了九個小型培養艙,其中有三個空空如也,隻有用顯微鏡才能看見裏麵那一小團細胞,剩下的則跟原先一樣,看不出什麼差別。
“失敗了嗎?”
克維拉開口問道,平淡的語調聽不出息怒。
露茲奈撓了撓臉頰,有些失落地說道:“隻有三分之一的幾率可以退化成細胞,另外六組雖然沒什麼變化,但體內的反應也有一定程度的削弱。”
“也不是完全沒用。”
克維拉如是說著,從後麵的櫃子上拿出一把能量槍,將藥劑填充進去。他將武器放回原處,扭頭看向自己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