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16章(2 / 2)

鳳杞胳膊一甩。

而冀王朗聲道:“挺好,一視同仁嘛。貴太子看上哪一個了?”鷹隼般的眼睛含著冷笑看向鳳杞,挑著眉一副讓他先挑的模樣。

鳳杞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顧不得周圍各異的目光,借酒奓著膽子說:“我要這個彈琵琶的。”

還好,沒有出醜到當場和鄰國兩王爭同一個官伎。

冀王和譚王均大笑道:“好好好,這個歸太子。”伸手把彈琵琶的絕色歌伎拉出來推到鳳杞懷裏。

鳳杞本能地伸手環抱住,然後聽見懷中女子啜泣著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謝謝……”

而另一邊,靺鞨冀王大剌剌把柳瑩瑩拉在自己懷裏,然後對北盧譚王說:“你們契丹人太喜歡爭了,土地要爭,皇位要爭,女人也要爭。何必,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爭不爭得過?”

譚王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鬥雞一樣頂上去說:“蕞爾小國,這些年還不都是我大盧的附庸?嘚瑟了幾年,忘了本了?”

冀王目露凶光,英俊的臉龐頓時淩厲得刀削一般,他懷抱著柳瑩瑩,但卻是隨時準備打架的姿態,冷冷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奉勸你和貴國主先掂量掂量自己!好東西誰都想要,這舞伎現在是我的,你要麼再重新挑一個,要麼你搶回來呀!”

上殿,兩個人都沒有帶兵器,而北地兩國都是剽悍不服輸的性格。那譚王一腦袋就撞了上去,宛如一頭發怒的牛。

而冀王起先一個趔趄,接著後發製人,一手抱著美人,一手拐過譚王的胳膊反手一肘子搗過去。譚王一聲悶哼,踉蹌幾步脫開身,下頜骨已經紫腫得含了血包子般。然而猶自不肯認輸,伸手拉住了柳瑩瑩的手腕。

柳瑩瑩跳舞的柔嫩雙臂怎麼禁得起騎射漢子的拖拽,一聲慘叫,汗淚俱下,顫著聲兒告饒:“求求大王們,撒撒手,很疼。”

譚王更用了三分力擰著柳瑩瑩的腕子:“他是無信之人,我要撒手了,他就不撒了,我擎等著輸麼?沒門兒!”

柳瑩瑩疼得臉頰慘白,鬢邊步搖打秋千般晃動著,她又哀告冀王:“清河大王,奴奴太疼了,求您撒撒手……您若心裏還有半分憐惜奴……”

冀王箍著她笑道:“我憐惜你不假,可我也不能向他認輸呀。”

那嫩藕般的玉臂,呈現出奇怪的角度,柳瑩瑩痛苦地慘叫。

冀王瞄了一眼,又殺氣騰騰地看了一眼譚王。譚王一挺肚子,毫不相讓。

冀王道:“好吧,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我的脾氣也從不認輸。小美人,我包你不疼了。”他那條健壯的手臂慢慢移到柳瑩瑩的脖子,用力勒住。柳瑩瑩臉色煞白,旋即發紫,雙眼上插,兩腳亂蹬。大家還在瞠目,冀王更用了三分力,隻聽頸骨“哢嚓”一聲,他再撒手時,柳瑩瑩已然癱軟地滑落到地上,一頭高髻散開,珍珠的鈿花和珠串散了一地。

冀王看了她一眼:“我不會輸的,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轉身隨便到女樂班裏拉一個吹尺八的歌伎,說:“就你吧。”

殺人不眨眼,也不論場合。

大梁君臣何嚐見過這樣的情景!

從未見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叱罵又不行,陪笑又不宜。官家好半晌才說:“冀王何必,天涯何處無芳草!”

冀王摟著瑟瑟發抖的歌伎,笑道:“陛下,不是在乎這一個女人,而是在乎和我搶女人的那個人的態度。”瞥了譚王一眼:“如今,誰還怕北盧呢?”

官家的麵色又轉過了,寡薄地笑著,淡淡地說:“兄弟之邦,何必如此?既然挑了人,那麼冀王早些休息吧。”又對譚王說:“為一個勾欄女子,何必動意氣?大王看一看這裏還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實在沒有,朕讓教坊司再送一批來你挑。”

譚王今日也夠沒臉了,何至於真個為爭漂亮女娘折騰?亦是隨便從女樂中抓了一個嬌柔瘦怯的,而後恨恨地說:“有什麼好挑的!吹了燈,脫了褲子舉起腿,下頭都他媽一樣!”在歌姬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說:“走吧,今晚讓你爽利到天上!哼!”

好好一場大宴,搞到玉碎香消地收場,叫人掩麵。

官家看了柳瑩瑩的屍體一眼,皺眉說:“厚葬她吧。”

轉臉又看了一眼仍抱著歌伎的新太子鳳杞,恨鐵不成鋼般重重一跺腳:“太子回東宮去吧。明兒酒醒了,好好寫自劾請罪的折子來。”

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臉色發白的晉王,卻什麼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