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某天之後,陳與冽變得,不再是一個需要她保護的弟弟,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男友力max。
白兔笑著,陳與冽看在眼裏,那雙流光溢彩的琥珀,美的晃眼。
他手不鬆,問:“笑什麼?”
“想到了幼兒園,第一次接你放學的時候。”
陳與冽知道她在說什麼,那是他司機消失的第一天,當時他還不知道。
幼兒園放學的鈴聲已經落去很久,外麵的雨還下個不停,風卷烏雲,沉悶的氣息跟著雨下墜。
他不明情況,站在房簷下,考慮著是否要自己走回家。
畢竟,司機遲到,或者忘記接他,是時不時的事情。
淅淅瀝瀝,人影散亂,幼兒園的小孩哭成一片,躲進大人的懷裏,或許因為驚雷,也或許因為父母來晚。
陳與冽作為旁觀者,其實沒有太多感受,隻是,有一種空落落的龐大虛無感,從心髒蔓延到思想。
在哭聲和雨滴墜地的錯雜交響樂中,他的呼吸卻讓他聽的很清楚,仿佛過濾了世間一切喧囂,隻有他一個人,視線也有些模糊。
好無聊,想回家找白兔。
他抬頭望天,漫天黑幕,細密的雨像一道道利劍,閃電先亮,雷隨之一鳴。
忽然,一道清甜的聲音由遠及近,呼喚著他的名字,將他拉扯回這個世界。
“陳與冽,我們來接你啦!”
恍若天使,與灰色世界格格不入,白兔穿著小雨衣,蹦蹦跳跳的朝他奔來。
她淺色的眼瞳穿過無數的雨絲,和他的視線交彙在一起。
大腦的空白被填充,世間一切突然清晰。
她腳尖踏過的雨坑,雨滴灑落的痕跡,還有她明媚張揚的笑臉,變成慢動作定格在他眼睛深處。
直到白兔伸出小手,遞來手上的雨傘,他還遲遲無法回神。
陳與冽第一次,實實在在的被拖在大地上。大地真實存在,心跳真實存在,時間流動著,旋律美妙動聽。
白兔為他撐開雨傘,是把小小的兒童雨傘,透明的粉色,傘頂有對兔子耳朵豎的很高。
她低頭,撫摸他的頭,像個大人,“走吧弟弟,我們回家!”
他沐浴在那雙暖陽裏,和白兔並行在雨中。
陳與冽想,那些小孩哭聲,好像也沒那麼難聽。
借著陽光,陳與冽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光,眼裏也添上一絲柔軟,他唇角微動,說:“記得,那時候你當姐姐當的很開心。”
白兔滿是懷念,“對啊,那時候,你就是個小豆丁,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個子比我矮一截,我當姐姐那是必然的。”
陳與冽停下來,逆光站立,手指跟她十指交握,緊扣在一起。
他高大的身形留下重重陰影,把她困在陰影之中,雙目對視著。
“現在呢,是不是該反過來?”
他像是在彰顯身高,近一步逼近她,與她腳尖相抵,眉眼也一並靠近她。
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他一字一頓地開口:“叫聲哥哥聽。”
她一瞬間淪陷在那雙黑眸中,差點著了他的道。
白兔嗓子有點發幹,她輕咳一聲,“再怎麼說,我也比你大幾個月,不按身高按年齡,我也是姐姐。”
話音剛落,白兔便發現,酒店門口聚集了一些同學,手裏還舉著手機,雙眼發光的樣子有點似曾相識。
她頓時明白,拉著陳與冽就猛衝,邊跑邊說:“快走,他們又在拍我們。”
說來那個帖子,在劉可可道完歉後,她的樓主號就不知被何妨人士盜走,帖子的標題被重新編輯,赤條條的改成——記錄獵人與兔的戀愛生活。
白兔覺得,這一定是哪個瘋狂的cp粉做的。
現在帖子下麵的回複,很多都是偷拍他們的照片,離譜的是,她在班裏睡覺都會被拍,帖子的回複把初中的和現在的對比,文案為物是人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