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要告別的人叫小白。
老實說,我也很奇怪,生命裏那麼多人,為何要挑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告別。
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
後來才發現,我生命中出現過許許多多和他性格相似,傷我良多的人,而他卻是其中傷害部分性格最為隱蔽,最出其不意的一個。
而且,在所有我認識的擅長利用外表,聲線,情感,去pua別人的人裏麵,他也是最擅長操控距離的一個。
那就寫寫他吧。
認識小白,是我玩配音當場控的時候,他來頻道玩配音,我負責為他找搭檔,找劇本,放伴奏。
他來的次數多了,為我取了個昵稱叫橙色,寓意我的聲音像溫暖的橘色燈光一樣溫暖人心。
而我之所以會在意他,僅僅是因為:他在古風圈有個叫慕容白的作詞的名字,而他所在的配音社是浪淩飛當年呆過的社團。
僅此而已。
一個20不到,愛玩,嘴甜,有點粘人,有點愛說大話的,溫柔但紳士的小男孩。
這是我對他的印象。
當場控4個月後,我徹底離開這個圈子和y-y,跟著我一起去了微信群的有6,7個人,其中就有他一個。
那之後我專心寫作。
半年後的一天,他說要學寫作。
於是我當師父的心瞬間被點燃,不管不顧地發了一堆資料過去。
囑咐他,要先從落筆寫下第一個字開始,什麼都別想,一定要寫,有第一個字就有第十個,第100個……
他寫得如何,他最終沒給我看過。
我便很快放下了。
再聽到他消息,是他問我有沒有可以買某個牌子小提琴的門路,說他去某個地方買沒買到。
我說沒有,意味深長地勸告他,不一定非要買這個牌子,也許老天爺讓他錯過那家店自有他的安排。
他敷衍著,然後告別。
再然後,聽他說要讀研出國。
再來,就沒有消息了。
再聯係上,是2019年的春天,萬物複蘇,我心情一好,就在群裏戳了配音的這些人,問有沒有時間周末去y-y聚會,唱歌,配音。
結果回應的隻有2個人。
我於是帶著這2個人,和我的丈夫(他當初也是配音圈的人),去了y-y,想了想q-q上戳了小白。
他幾乎秒回。
但似乎不記得我們這個群的人了。
我於是挨個介紹。
他於是先退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像一個準備好武器的將軍一樣,如數家珍的將與我相識的一係列經過悉數道來。
他變得非常會活躍氣氛,拉著群裏的兩個女孩子不斷的講笑話,講音樂,講脫發問題。
我插嘴問他小提琴還有學嗎?
他說不學了,現在吹藍調的口琴。
問研究生和出國,他說不去了,研究了一圈發現律師最後找工作,所以賺錢的行業都在法典裏麵。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散場的時候,他知道我還在堅持寫小說,於是提出要看一看。
我於是挑了一本發給他。
我未及詢問他寫的小說,他便提前說,我和一般人寫作習慣不一樣,我寫一篇不滿意就刪一篇,最後也沒留幾篇,其中還有應朋友要求寫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方便給你看。
又說他特別喜歡的一個作者,居然敢斷更,於是他絞盡腦汁查到那個作者的遊戲賬號,跑去追殺那個作者,然後那個作者現在已經不敢上遊戲了。說完他哈哈哈幾聲,問好不好笑。
我沉默以對,沒有答話。
他大概覺得無趣吧,找借口就離開了。
再和他聯係,是因為一個國外的女孩有脫發問題,我去找他。
結果他態度十分冷硬生疏的拋了一個答案就不再回話了。
我莫名有些難受,竟有些懷念一開始那個開朗如太陽一般總是橙色橙色叫的大男孩。
最後一次對他的印象,在前兩天,他忽然發了一條說說:[許久沒休息了,忽然閑下來,想寫點東西,然後發現忘記該怎麼寫了。]
我看見這一句的時候,腦子裏忽然有個聲音說:[可以了,你和這個人的緣分到此為止了。]
說來也怪。
這句話以後,我真的再未在腦海裏想起過這個人。
於是,結束了。
從浪淩飛開始也從浪淩飛結束。
從教導寫作開始,也從他遺忘寫作結束。